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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1 / 2)

“司徒大人,实在抱歉,明琴来迟了,让你久等了。”

“顾女医言重了,顾女医能来,鄙人非常高兴,你请。”

沪城守城士兵的陵墓被安排在后山的挖地里,此时,司徒远已经安排了苦力,在那里挖坑。看样子是要挖一个大坑,将所有人葬在一起。看见这个布局,顾明琴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顾女医,你也知道,战争惨烈,死者众多,如若一个个单独埋葬,耗时耗力。何况有些人直到现在还没有过来认领,姓甚名谁,尚不可知。现在天气炎热,尸体不宜久留,故而将他们葬在一起,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司徒远似乎明白顾明琴在想什么,所以就这般开口,如此解释道。

“司徒大人安排周到,明琴无话可说。”顾明琴淡淡地说道,脸上并无太大的表情,她知道,想要依靠这些侵略者,善待城里的守城英雄,简直是痴心妄想。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暂时入土为安,待得有朝一日,族人收复失地,再将他们予以正名。

见顾明琴没有反对,司徒远露出笑容:“走,我们上山去,上了山,往下看,足可以一览众山小。”

顾明琴没回答,只是点点头,跟着他往上走。

放眼望去,山下正是精壮汉子,他们人高马大,面色黝黑,看样子是常年在地里干活的苦力。司徒远初入沪城,虽然带了十万军队,可这样的活计,是万万不可能让那些军队处理的,十有八九是临时掠劫过来的村民。顾明琴抬起头来,四处寻找,果然看见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所料不差,就是附近的村民。

当然,除此之外,在他们周围,还围了一群各个荷枪实弹的东丽士兵,他们手握皮鞭,一旦发现有人偷懒、异常,马上举起手里的皮鞭,毫不留情的一鞭子打下去,对方立时皮开肉绽、叫苦不迭。这样的场景说来就来,让人毛骨悚然。顾明琴每次听见,都不由得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啊--”

又是一声惨叫,只不过这声惨叫,并非来自于无辜的乡民,而是两个刀剑在身的东丽士兵。当然,这声惨叫也引起了司徒远的注意,不由地停下脚步,循声望了过去。

不远处,一个光着膀子、身强力壮的黝黑汉子一拳就把对面耀武扬威的东丽士兵打倒在地,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起,跨坐在对方的身上,左右开弓,狠狠地给了对方几个巴掌:“让你们无恶不作、让你们强抢民女,让你们杀人抢劫,让你们……”

就在这时候,随着“啪”的一声枪响,那男子直起身子,晃了晃,向左一倒,一命呜呼了。

“像这样的刁民,最后还是不要存活于世,对谁都不好。”拿起还在冒烟的火铳,朝着枪口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司徒远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脸云淡风轻。扬扬眉,吩咐下面的守卫,“把他葬了吧,反正都一样,都是死人。”

“是。”底下的人应了一声,首先一脚踢开尸体,扶起地上的同伴,随即,两个人一起用力,直接把那具尸体踢进了挖好的坟坑。

司徒远看到这一幕,微笑地点点头,仿佛是非常满意,侧头看向旁边的顾明琴:“顾女医,让你见笑了,我们上去吧,还有人等着呢。”说完,扬了扬下巴,微笑地先走一步了。

听见身旁的脚步声,顾明琴抬头,见司徒远已然走远,想起刚才那一幕,尤其是司徒远枪击之后的若无其事,不由地一阵作呕。视人命如草芥,他还是人吗?顾明琴难以接受了,这是第二次,她受不了了。想起从今往后自己还要继续和这个杀人狂魔共事,顾明琴就觉得内心深处,满腔的愤怒集与胸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

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那片温暖,让顾明琴心头微震。侧目看去,身旁的男子望着自己,神色坚定,似乎在给自己传递力量。

“走。”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男子握住她的手,抬头挺胸,缓缓地向前走去。

看见两个人双手紧握、并肩而行,已经站在山顶的司徒远禁不住莞尔:“十指紧扣、同心同德,慕容兄,看来你离抱得美人归,为时不远了。”

“那是的,正所谓心诚则灵。我慕容秋是什么人,还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慕容秋说着,得意万分。而这时,顾明琴却毫不客气的甩开了他的手,走向一边。慕容秋扑了个空,还差点摔了一跤。面对着司徒远幸灾乐祸的目光,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慕容秋的狼狈虽然可笑,可对于他,司徒远兴趣不大。移开目光,看向正前方那个修长的身影,慢慢地走过去,和女孩并肩而立,顺着她的目光,向下望去。

其时,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乡民受不了那些东丽士兵的镇压,愤而反抗,和他们打了起来。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掌,更何况是几倍与自己的东丽士兵。很快,这些反抗者就被仆倒在地,群起而攻之。这一次,司徒远并没有拿起火铳,开枪射击,而是背起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前方的表演,时不时地侧目,欣赏一下身旁顾明琴的表情,见她皱起了眉头,司徒远不但不恼,反而笑的更欢了。

“顾女医,这样伤人非我所愿,只是这些刁民欺人太甚。若不好好惩治,以儆效尤,只怕是愈演愈烈,越来越乱了。我也是为了咱们沪城的安定团结着想。”

“咱们沪城?”听到这个词,顾明琴皱起眉头,貌似不解。

司徒远点点头,说起来非常得意:“顾女医,如今我们东丽士兵所向睥睨,已经成功的收复了华夏大部。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一统华夏,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何分彼此?你说是不是啊,顾大小姐?”

说着,微微扬眉,好不得意。

“一统华夏,何分彼此?”顾明琴冷笑着,重复着这两个词。正待开口,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侧目,慕容秋声色俱厉。

不让我说吗,那就不说了。对牛弹琴,意义何在?顾明琴于是就扭过头去,轻哼一声。

怎么,不说了?司徒远好不失望。微微张口,本欲引着顾明琴把话说出,却见那慕容秋向自己轻轻地拱拱手,一脸赔笑。算了吧,暂时放过顾明琴,想对付她,有的是机会。

顾明琴站在山顶、居高临下,望着山脚下的惨状,横尸遍野,那些尸体被随随便便的堆在一起,相互叠压。那些人挖好了坑道,东丽士兵抓过一具尸体,随手一扔,或者是一脚踢飞,掉进了坑道。还有些人,因为找到了亲人的尸体,跪在那里抱着亲人嚎啕大哭。

那些壕无人性的侵略者每每走到一旁,二话不说,一脚踢开哭泣不已的妇孺老人,抢过尸体,一脚踢飞,毫无尊重之意。任凭那些家属们在他们的身后,追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喊着、哭着、叫着。那样的悲惨之境,让人过目不忘。

不忍再看,顾明琴再次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慢慢睁开。该面对的,躲也躲不了。

一睁开眼,便对上司徒远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顾明琴看了,顿觉恶心。这样一个没有人性、心狠手辣的异类,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何意义?

此时,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

顾明琴禁不住好奇,回头循声望去,只见杜员外一行人,从山体的另一边登上山顶。杜员外、陈锦显、胡老二,三个人站在前方,有说有笑,好不得意;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年轻人,顾岳峰和杜少航。

“顾女医,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昨日之事,的确是杜员外冒犯。可现在鄙人初入沪城,人生地不熟,非常需要有志之士的通力合作,保证沪城的井然有序。所以我希望顾女医可以不计前嫌,原谅杜员外的一时冲动。两人携手并肩,共同成为我司徒远的左膀右臂。”

司徒远刚把话说完,杜员外等人就走上前,向着司徒远、慕容秋二人躬身行礼,谄媚笑道:“司徒大人、慕容大人,奴才这厢有礼了。”

“平身吧。”司徒远抬了抬手,如同皇帝一般。

“多谢大人。”杜员外三人依旧是谄媚之笑,当他们抬起头来,看到一旁的顾明琴时,顿时脸色大变。

司徒远却在这时打起哈哈:“杜员外啊,我和顾女医刚才还在说昨天的事呢。昨天的事,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你怎么可以未经允许,就搜查顾府,而且还纵容打人,简直是岂有此理嘛。快快快,趁着这个机会,向顾女医赔礼道歉,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什么?”司徒远让自己向顾明琴赔礼道歉,有没有搞错啊?

“怎么,不应该么?”司徒远沉声问道,凝眉看着杜员外。

“应该应该,当然应该,司徒大人说的是。”和司徒远的相处,杜白文已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他这个语气、这个表情,就是发怒的前兆,一旦发起火来,那自己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弄不好家破人亡。所以他不敢犹豫,对方话音刚落,他就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随声附和。

只是向顾明琴赔礼道歉,这件事实在是……

抬眼看去,只见对面的女孩静静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神色冰冷,看不出在想什么。他希望这个顾明琴可以聪明一点,主动开口,就坡下驴、大事化小,放过自己。可很显然,顾明琴并没有那个意思。

她是故意的,企图羞辱自己,对吗?一想到这,杜白文心内愤怒,紧盯着顾明琴,握着拳头,好像是在无声的警告。

“杜员外…….”

司徒远一出声,就吓得杜白文猛地松开了手,打了个哆嗦,这时,耳畔传来一声冷笑,很显然是顾明琴,可杜白文却不敢回头看她,只是慢慢地侧过头,向司徒远看了去,对方也不说话,只是向自己努了努嘴。杜白文明白,躲不过去了,可他实在是不甘心,向顾明琴低头。

“少航。”杜白文唤过儿子,招了招手,“你去,给顾大小姐打个招呼。”

一听这吩咐,杜少航只觉得头皮发麻。现如今,他哪还有脸面对顾明琴?不过这里这么多人,总不能让父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顾明琴道歉、丢人现眼吧。想到这里,年轻人压低了脑袋,走向顾明琴,谁知还没有进前,那顾明琴居然就主动开了口—

“杜员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司徒大人的意思是,让你亲自向我赔礼道歉吧?”顾明琴说完,抱起双臂,笑看着对方。

杜员外觉得被羞辱,忍无可忍:“顾明琴,你不要得寸进尺。”

顾明琴也不理他,侧头看着司徒远:“大人,你也看见了,他杜员外是什么态度。就他这个态度,昨日之事,有一就有二……”

“明琴……”杜少航喊了一声,对她使了个眼色,她怎么可以如此非议长辈。话未出口,就知道对方厉声呵斥—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叫我顾女医、顾大小姐,甚至是顾明琴。明琴这两个字,你不配说出口。”顾明琴说到这,故意抬高声音,似乎想让全沪城的人都听见。果然,效果达到了,不仅是司徒远等人吃惊地看着自己,就连在山下干活的那些东丽士兵、苦力乡民,此时也纷纷仰起头来,望向山顶上那个突然发作的年轻女子。

杜少航皱起了眉头,难以置信,或许是没想到突然之间,顾明琴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如此。此时,她咄咄的眸子让他开不了口。女子眼中蕴含着泪水,夹杂着愤怒和失望,一瞬间,他懂了。此时此刻,顾明琴看出来了,方敏的全军覆没,因己而起。是啊,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快,方捕快偷袭敌营的计划功亏一篑,甚至是全军覆没。

可自己却是做梦也没想到,父亲如此固执,铁了心做汉贼,和东丽人合作。是自己的一己之私,害死了方敏,害死了千千万万的守城将士和沪城百姓。自己罪该万死,就算是千刀万剐,恐怕也得不到她的原谅,就算是给她一个解释,恐怕也不会让她相信。这辈子,自己和她,再无可能了。

想到这里,杜少航绝望至极,踉跄地向后退去,神色茫然。

“少航你……”杜员外试图叫住儿子,并本能地拉了他一把,却万万没想到,被儿子一下子推开—

“你自己做的错事,你自己去承担吧。”杜少航说着,把头扭到一边,根本就不理会父亲。

“你这小子……”杜员外没想到,儿子居然敢反抗,扬手便打,却被一声重咳怔住了,扭头一看,司徒远眸子里充满了杀气—

“我没那么多时间,也没那么多耐心。”

“杜员外,说一句对不起,很难吗?”顾明琴此时也开了口,冲着他得意地挑挑眉,你能把我怎么样?顾明琴知道,此时的杜白文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可现在自己是东丽人的座上宾,手里有东丽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地位不知道比他们高了多少,如果动起手来,司徒远会选择谁,不言自明。

看见顾明琴得意的表情,杜员外恨得咬牙切齿,却不能动作,他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这时,脚步声响起,侧目看去,陈锦显向自己走来,耳语几句。听了他的话,杜员外慢慢地冷静下来了,走向顾明琴,拱手说道:“顾女医,昨日之事,是我一时冲动。顾女医你巾帼英雄,心胸宽阔,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杜某在这里向你赔罪。”

说完,向着顾明琴,深深地鞠了一躬。

“岳峰,你怎么样,三婶还好吗?”

陡然听到此话,杜员外愣了一下,他抬头看去,原来不知何时,顾明琴已经走向一边,和那顾岳峰说着些什么。

这顾明琴简直是欺人太甚,让自己道歉,也不理会自己,分分明明让自己难堪。越想越气,一时之间,杜员外脸照得通红,逼视着顾明琴,眸子里显现出熊熊怒火。

顾明琴却是视而不见,只是满眼关心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顾岳峰一直因为昨日弃家寻母,心生内疚,觉得对不起父亲、对不起顾氏,刚才一看见顾明琴,更是无地自容,索性躲到后面。可他万万没想到,顾明琴并没有责怪,反而是关心自己,关心自己的母亲,这让顾岳峰心中感动,激动的语无伦次:“我很好,母亲也好,大姐不用担心。”

“那就好,三叔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照顾好三婶就行了。”

顾岳峰点点头,正欲作答,无意间一抬头,却见司徒远迎面而来,本能地恐惧,急忙低下头来。

司徒远走上前,看着顾明琴,哈哈大笑:“顾女医,你有所不知啊,你这个小堂弟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博学多才,经史子集,无所不知,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更重要的是,我司徒远就需要这样的人才。我已经破格提拔他做我的文字师爷。你也知道,这个位置可是我专门给顾三老爷预备的。他不愿意,我也不想勉为其难。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你这个小堂弟留在我身边,那也是一样的。”

说完之后,再次哈哈大笑,并且用力地拍了拍顾岳峰的肩膀。

等她说完,顾明琴收回目光,抬头看着顾岳峰:“你真的做了那个文字师爷?”

顾岳峰微微颔首,尽可能把头压得很低,似乎是不敢和他目光交错。

顾明琴看得出,堂弟的为难,恐怕这事情非他所愿。正准备开口,突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侧目看去,原来是那作为监工的东丽士兵,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鞭笞。顾明琴不知道情况如何,只见那无辜的乡民被打的鲜血淋漓、惨叫不断,甚至是不忍直视,把头扭到一边,不再去看,但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依旧是不绝如缕。

看到顾明琴如此痛苦的表情,司徒远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故意重咳一声,提高声音问道:“杜员外、陈大夫,你们觉得如何啊?”

“这些个不恭不敬的刁民,寻衅滋事,还不如死了干净。”

“对,就应该从重处理,让他们明白,你司徒大人也不是软弱可欺。”

听着杜员外、陈锦显壕无人性的说辞,顾明琴禁不住紧握双拳、义愤填膺。这些人,与他们而言,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今他们为人所虐,陷入水深火热的地步,他们不但没有任何的恻隐之心,反而是为了讨好东丽人,落井下石。一个“杀”字,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轻描淡写、毫不在意。

此时的顾明琴真恨不得问一句,你们还是人吗?

这时,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手里的温暖让她迅速平静,慢慢地睁开眼睛,侧目看去,那双眼睛仿佛给了自己力量,让自己激动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也让顾明琴想明白了,接下来该怎样。

“司徒大人,明琴希望大人现在可以给明琴一个机会。”

此话一出,所有人抬头,向顾明琴看了去。司徒远更是蹙起眉头:“顾女医想怎么样?”

“让他们安静下来。”顾明琴说着,侧过头,看向山下。

“顾女医准备怎么做?”

“和他们说几句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明白,此时的厚葬,也是为了他们自己。”顾明琴说着,转过头去,再度望向被鞭笞的同胞,禁不住长叹一口气。

“明琴侄女啊,这些个刁民,大字不识一个,冥顽不化,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你就不要白费唇舌了。”陈锦显似乎是在好意提醒顾明琴,又好像是在警告她。

“刁民?”听到这个词,顾明琴冷笑,回首,指着其中一人,“这个人姓封,是沪城附近的一个农民,同时也是个大孝子。他的母亲身体不好,病了多年,此人不离不弃,就算是耽误了终身大事,也无怨无悔。还有这个,庄大哥,夫妻俩与人为善,这么多年乐于助人,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红过脸。你敢说,他们是刁民?杜员外,别的不说,如果我是你,在那位付大哥面前,我都要无地自容的啊。”

杜员外听了此话,不觉一惊,抬头看她,碰见顾明琴犀利的目光,恍然,她指的是自己害死老太太一事。一时之间,对于顾明琴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顾明琴可不在乎这些,回头看着司徒远:“司徒大人,顾氏是开医馆的,阅人无数。尤其是这些住在附近的乡民。司徒大人如果愿意,明琴可以向你一一介绍。”

“顾女医,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现在……”说到关键处,司徒远只是扬扬眉。

循着他的目光,顾明琴恍然,原来又有人受不了压迫,拿起铁锹,进行反抗。不过结果可想而知。

“狗急了跳墙,人急了上房,话糙理不糙。这些人来到此处,并非心甘情愿,一路上又打又骂,到了地方,还是如此。司徒大人,冒昧地问一句,若你是他们,被人逼到这个份上,真的能任打任骂、坐以待毙吗?”顾明琴反问。

“顾明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诅咒……”陈锦显刚想呵斥,就被慕容秋一记瞪眼逼了回去。

“司徒大人,我觉得顾女医说的在理。”一直没有开口的慕容秋,突然说话了。上前一步,来到司徒远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把这些人统统杀了,这个大坑谁来挖,这些尸体谁来处理,总不能你我二人亲力亲为吧。开玩笑。”说罢,慕容秋轻轻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好像是不屑一顾。

到底是慕容秋,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让司徒远陷入了沉思。随后,他转头看向顾明琴:“顾女医,你真的有把握?”

“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没有,但总可以试一试的;何况,司徒大人本就在这里,如果这些人依旧挑衅闹事,大人再派人镇压,也是不迟。”

听罢这话,司徒远沉默片刻,然后伸手一指:“顾女医,请。”

“多谢大人。”顾明琴微微欠身,表示感谢。一抬头,便触及到杜白文、陈锦显愤恨的目光,理也不理,对他们视而不见;可慕容秋温柔的眼神,却萦绕心头,引得顾明琴一阵心颤。故作不见,转过身,慢慢地向前走,走到山体的边缘,顾明琴停下了脚步,尽可能保持镇定的俯视着山下的欺凌者、被欺凌者,朗声开了口—

“各位乡亲父老,父老乡亲,我是顾氏医馆的女医顾明琴,大家先停下来,听我说几句话。”

此话一出,所有被逼做事的乡民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仰头看向山顶上的年轻女子。连同那些个厉声呵斥、暴打乡民的东丽士兵,也在司徒远的暗示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顾明琴看到如此,于是就接着说道:“乡亲们,看看你们的脚下,这些人都是你们的同胞、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兄弟,他们是为了保卫我们而死。现如今,沪城虽然沦陷,我们虽然变成了别人的傀儡,但他们依然是我们的英雄,无可替代。”这四个字,顾明琴说的铿锵有力,显然是不容置疑。

“现如今,我们虽然是在敌人的镇压之下苦力劳作,可我们依然安葬的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亲人。就冲这一点,哪怕是再苦再累,我们也要让他们入土为安,让他们的英灵早日升入天堂,保佑我们早日收复土地、平安喜乐,到得那一日,我们也是英雄,天上地下,我们举国欢庆。”

“说得好。”山脚下,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接着,那些乡民们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个个神情激动,仿佛是看到了新的希望。

顾明琴站在山顶上,俯视着这一切,朝着山下,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重新返过身来,面对着司徒远。

“顾女医,你这样说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司徒远半眯起眼,悠悠地说道。

“顾明琴,你简直是大逆不道。”趁这个机会,杜员外厉声斥责顾明琴。一方面,讨好司徒远;另一方面,也想报复顾明琴刚才对自己的侮辱。谁成想,话音未落,就引来顾明琴定定的目光,杀意的眸子,带着些许蔑视,倒让杜员外无端地升起一股恐惧,惊得他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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