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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1 / 2)

“大姐……”顾明音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扶起。

顾明琴忙了一天、累了一天,也提心吊胆了一天,早已困顿不堪,也懒得睁开眼睛,只是催促妹妹:“你去把门关上,我想好好地睡一觉。”

“哦哦哦。”顾明音回过神,连连点头。急忙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关上房门。回头却见顾明琴已经歪在床上,睡得很沉。顾明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急忙走过去,从地上拿起被人胡扔的被褥,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弯下腰来,坐在她身边。

望着姐姐沉睡的模样,顾明音早已泣不成声,捂着唇,泪如泉涌。她不想这样,也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还是忍不住。尤其是想到以后风雨飘摇、前途茫茫的日子,她就难以自持,以后该怎么办啊……

顾明琴睁开眼,才发现窗外天光大亮,这一觉睡得,一觉到天明,连梦也没有,看来自己是真的累了。

昨日东丽人攻入沪城,所有人变成了俘虏、变成了蝼蚁,顾明琴本以为面对着前途茫茫、刀悬头顶,自己根本就难以入眠,谁成想,还睡得这么沉。看来昨日一天,真的是耗尽了精力。

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养精蓄锐,再迎今日的战斗。

正准备起身,却发现胳膊被人死死地抓住,回头一看,妹妹顾明音挨着自己,也是睡得很沉,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胳膊,似乎在寻求自己的庇护。眼圈红肿,看来昨晚上也哭了好长时间。这个妹妹从来没什么主见,如今风雨飘摇,对她而言,或许只有哭泣,才能排解心中的烦闷和恐惧。

可问题是,哭有什么用,哭能改变眼前的现状吗?

深深地叹了口气,顾明琴轻抚她的头发,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砰--”

突然的一声巨响,惊得顾明琴猛地抬头,向房门看去。紧接着传入耳膜的是纷乱的脚步声,来人不少啊。那司徒远意欲何为?

“你们要干什么?”顾家栋的声音,怒火正旺。

顾明琴不敢耽误,急忙掀开被子,下了床。就在这时,有人抓紧了自己的胳膊—

“姐姐,不要走,我怕,我怕。”顾明音的声音颤抖不止,夹杂着难以言表的恐惧。

顾明琴拍拍她的手,温言安慰:“不要怕,姐姐在你身边,不要害怕。”见妹妹暂时平静,顾明琴就准备下床出去看看。不曾想,刚一起身,就因为膝盖上传来的剧痛逼得她浑身没劲,重新坐在了床上。昨晚上已经抹了药了,怎么还是这般疼?

“姐姐,你没事吧?”在顾明音心里,这个大姐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

顾明琴闭着眼,疼得头晕目眩,很想重新躺下休息,可她清楚,她不能。尤其是现在……

门外,脚步声还在继续,顾家栋的吼叫还在继续,似乎人越来越多,不能再耽误了。

“扶我起来,出去看看。”顾明琴擦擦头上的汗水,睁开眼,吩咐妹妹。

顾明音虽是不愿,但也清楚,眼下这个局面,必须顾明琴亲自出面。点点头,擦干眼泪,扶她从床上站起,两人慢慢地朝门口走去,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发出两声凄厉的惨叫,姐妹俩不由地顿住脚步,相互对视一眼。这一回,不等顾明琴叮嘱,顾明音便扶着她,踉踉跄跄的跨过障碍物,一个箭步迈到门口,拉开房门。

前方不远处,顾岳冲被人推翻在地,躺在那里,似乎动惮不得。在他的正上方,胡老二跳起脚来,悬在半空,随时可以落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顾明琴猛地冲了过去,一下子将胡老二扑翻在地,迅速翻身坐起,站起身来,在对方的身上狠狠地跺了几脚。

这一幕,几乎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众人都傻了眼,立在那里,谁也没想到,顾明琴一个小女子,居然会突然爆发,爆发力居然还如此之强,一时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因此,根本就无人阻止,连同当事人胡老二,也是意想不到。等他回过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时,自己根本就没有了还手的余地,连躲避都不可能。只能任由顾明琴一脚一脚结结实实的踏在自己脸上、身上,痛得他生不如死,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每次自己一张开嘴巴,顾明琴就立马一脚踹了过来,踢得自己疼痛难忍,开不了口。

“你在干什么?”

尖锐的声音乍然而起,顾明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向后一推。顾明琴身不由己,跌跌撞撞,幸好身后有人—

“大姐,你没事吧?”

站在她身后的自然是妹妹顾明音,本能地伸出手,拖着姐姐。却没想到姐姐的力量如此之大,逼得她也是连连后退,“扑通”一声,两人歪在地上。

顾明琴刚才是一时冲动,这一天一夜,压在心里那愤怒的冲动,利用这个机会,陡然爆发。想起那些人的死,又看见胡老二意图加害于顾岳冲,顾明琴甚至连杀了他的心都有。若不是有人冲过来阻止……

此时,冷静下来,抬眼看去,前方不远处,胡氏抱着兄弟,不停地呼唤着,果然是她。

唤了一会,不见兄弟醒来,胡氏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带着阴狠的目光,慢慢地向顾明琴走了过来。

顾明琴知道她要为兄弟报仇,不仅是胡老二,还有那个被江捕快挂在城门口祭旗的胡老三。看着她脸色越发阴沉,顾明琴明白,如今这个“三婶”已经今非昔比了。下意识地把妹妹揽在身后,挡在他的前面。就在这时候,忽然就眼前一黑,原来是有人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臭女人,如果你敢伤害明琴,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顾家栋看着自己的妻子,呼吸急促,万分激动。

胡氏没想到丈夫会出手阻止,不由地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是个什么东西,以为我不敢吗,踏就踏……”

胡氏说到这,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脚来,便向顾家栋的身上踏了过去。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顾家栋突然翻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妻子扑翻在地,坐在她的身上,抓住她的头,一遍又一遍的狠狠地砸向地面。顾家栋刚才被人推翻在地,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现在看起来,更是狰狞不已,让人恐惧。

这一次,不仅是围观的那些衙役们,就连顾明琴,也是震惊万分。她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不言不语、被三婶呼来喝去的三叔,发起火来,居然如此激烈。

“顾明琴,快快快,快把他们分开,会出人命的。”

耳边响起惊慌失措的声音。抬眼看去,原来是那杜白文面露焦急之色,催促着自己—

“快啊,快去啊,顾明琴,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三叔变成杀人犯吧,快去啊……”杜白文说着,不耐烦地推了推他。

顾明琴并没有动作,而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事发到现在,不管是司徒远,还是慕容秋,都没有出现,只能说明一点,这些人突然闯入顾府,和东丽人没有关系,是有人擅自做主,这人是谁……前方不远处,顾家韦躲避着自己的目光,答案呼之欲出。

见顾明琴不吭声,只是冷眼看他,被她看着,杜白文也是浑身发毛,不敢与之对视,故意咳了几声,仰起头来,刻意提醒道:“顾明琴,我可告诉你,胡家可是司徒将军的座上宾,如若他们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敢保证,你顾女医可以像现在这般安然无恙……”

“座上宾?”顾明琴听了这话,一阵冷笑,“到底是座上宾,还是哈巴狗,杜员外感同身受,比我清楚……”

“你……”指着顾明琴,杜白文浑身颤抖,怒不可遏,这个顾明琴太厉害了,太损了。

看着姓杜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顾明琴好不得意,做了汉贼,就不要害怕人人唾骂,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不再理他,侧目看去,三叔的殴打还没有停止,看来是真的气急了,这样下去,必然会出人命。当然,像胡家兄弟这样见风使舵的汉贼,死了活该;可是胡氏……毕竟是一家人,只怕三叔打死了她,会后悔终身。

想到此处,正准备出言阻止,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痛彻心扉的呼唤—

“不要再打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明琴抬头,果然见那顾岳峰冲将过去,路过自己身边,还带起一阵风,转瞬间便冲到胡氏面前,推开父亲,死死地抱住母亲,哭喊道—

“爹,不要再打了,她是妈妈啊。”

此时看见顾岳峰,顾明琴突然想起昨天一天,自己没有看见他。这个弟弟,跑到哪里去了。

“昨天下午,那个东丽人找到我们时,胡家二叔也去了,直接就把岳峰带走了。”顾明音凑上前,压低声音解释道。

果然如此,顾明琴点点头,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前面的一家三口之上。

“她是你的母亲,可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顾家栋非常激动,冲着儿子怒吼道。

顾岳峰低下头来,含泪点点头:“我知道,可不管千错万错,她都是我的母亲,都是你的妻子啊。”顾岳峰望着父亲,希望得到理解。

“我真的没想到你,作为我的儿子,作为顾家的子弟,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顾家栋摇着头,好像是难以置信,好像是失望之极。伸手指向儿子怀里的女人,颤抖着声音,激动地说,“她就算是千错万错,就算是十恶不赦,看着夫妻的情面上,哪怕是她打我骂我,我都可以忍受,可现在她在干什么,通敌卖国,助纣为虐、狐假虎威,就冲这一点,我不能原谅。顾家没有这样的亲戚。岳峰,你是我的儿子,是顾家的子弟,难道你也要像你的母亲一样,帮助侵略者,荼毒自己的同胞,残害自己的百姓吗?”

说着,蹙眉看着儿子,等着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顾岳峰抿着唇,看着自己的父亲,紧皱眉头,仿佛是充满了矛盾。

就在这个时候,杜白文威胁他说:“顾家栋,我警告你啊,你这话,若是司徒大人听了去,恐怕谁也救不了你。”说着这话,杜白文侧目斜睨,去看顾明琴。很明显,他这样的话,表面上威胁顾家栋,实则警告顾明琴。

顾家栋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冷哼一声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为国而死,死得其所。姓杜的,有能耐就去告状,让那个司徒远杀了我,不过只要我多活一天,我的态度就不会变,想让我和东丽人合作,想让我和你们一样,向他们卑躬屈膝,做梦去吧。我活一天,就骂一天,不仅是那些无恶不作的东丽人,还有你们这些狐假虎威的狗汉贼、卖国贼……”

“顾家栋,你你你……”杜白文想要反驳,想要辱骂,到头来却是理屈词穷,一时气急,大喝一声,“顾家栋,既然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来人啊……”

“等一下。”

眼看着杜白文公报私仇,顾明琴知道,不能不管,站起身来,正欲阻止,却不想,有人先自己一步开了口。循声望去,顾家韦点头哈腰,走向杜白文,其脸上的谄媚,让人厌恶—

“杜员外,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放他一条生路……”

杜员外轻哼一声,不屑道:“不是我不想留,是你弟弟冥顽不化,死不悔改……”

“没事,我劝劝他,杜员外,你别生气,消消气。”顾家韦说着这话,一脸谄媚。耳边传来一声轻哼,循声望去,解释顾明琴轻蔑的目光,四目相对,顾明琴转头移开,好像是瞧之不起。这让顾家韦顿时气闷,顾明琴,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把你嫁出去,看你还有什么可以嘚瑟的。

这样想着,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理他,直接走向顾家栋,满脸堆笑:“三弟……”

“你别说了,没必要,如果你还想让我去做什么东丽人的师爷,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去的,你不要白费唇舌。”在他开口之前,顾家栋便轻轻地一挥手,打断他的话,抬头看着这个令自己厌恶、羞耻的兄长,非常平静地说道,“顾家韦,昨晚我和明琴已经商量过了,决定将你逐出家门。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我顾家的子弟,顾家的财产,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你说什么?”顾家韦大惊失色,做不做顾家的子弟无所谓,关键是家产一分钱也没有……

“我已经写好了告示,随时可以贴出去……”

“你想把我逐出家门,你是谁啊你。”顾家韦瞧不起他,不以为意。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顾家的子弟,既然是顾家的子弟,就有权利将家里的败类赶出家门、清理门户。”最后四个字,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对上他愤怒的目光,顾家栋抬头挺胸,毫不畏惧。停了片刻,放缓了语气,接着又说,“更何况,明琴是叔公选择的接班人、当家人,她有权利把你赶出家门,让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接班人又怎么样,现在顾家的当家人是我顾家韦。”顾家韦指着自己,激动地怒吼。

“你是当家人?谁承认了,反正我不会承认。”顾家栋摇着头,没把他放在眼里。随即毫不客气地说道,“顾家韦,人有自知之明,东丽人看上你,目的何在,还不是为了我顾氏的财产、顾氏的秘密。如今,这件事,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我不会说,明琴也不会说。没有人告诉你,在东丽人面前,你就是个废物,说不定你比我死的更早。”

“你你你……你冥顽不化。”顾家韦没读过什么书,除了这句话,说不出别的。此话一出,便听见“噗嗤”一声,循声望去,顾明琴笑个不停,这更是让顾家韦怒火中烧。颤抖着手指着顾家栋,激动地对杜员外说道,“杜员外,我这个兄弟敬酒不吃吃罚酒,欺人太甚,我现在要大义灭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好好好,顾二老爷不拘小节、大义灭亲,实在是让杜某佩服。”说着话,杜白文向顾家韦拱手行礼,仿佛是佩服之极。实际上不过是借他的手,除去顾家栋。这样一来,顾家只剩下顾明琴一个小女子,和顾家韦这个见钱眼开的落魄户,想要拿下顾家、收为己用,易如反掌。

“既然如此,那就……”杜员外抬起手,正准备一声令下,就在这时,只听见一清脆的声音断然厉喝—

“慢着。”话不多说,顾明琴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顾家栋面前。

杜员外只觉得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才发现顾明琴已然站在自己面前,双手叉腰,目露杀气,既没有尊重之意,更没有惧怕之感。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越想越恼,杜员外不由地厉声质问:“顾明琴,你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杜员外,你想干什么?”顾明琴义正言辞,毫无惧色地反问。刚才一步踏过来,用力过猛,现在的她禁不住头晕目眩、四肢发颤。幸亏顾明音反应快,冲到自己面前,扶着自己。借助她的力量,顾明琴闭上眼,稳了稳情绪,随后睁开眼睛,厉声质问,“杜员外,今日一大早,你门也不敲,直接闯入我顾府,殴打我家人,你这番强盗行径,目的何在?”

一听这话,杜员外怒火中烧:“强盗行径?顾明琴,你看看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在打人,到底谁是强盗?”说罢,伸手指向趴在地上的两人。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胡家姐弟,此时胡老二已然回过神来,捂着胸口,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目光,竟是愤恨。此人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这个小女子打得半死。

斜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顾明琴悠悠地说道:“既然是强盗,那就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别说是胡家两个不争气的,就算是你杜员外,我也……”顾明琴说着,耸耸肩膀,一阵冷笑。

“你想把我怎么样?”杜员外也是冷笑,在她看来,顾明琴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却不想,片刻功夫,他便知道了答案—

“啪--”

一声脆响后,杜员外捂着脸连连后退,若不是顾家韦在身后扶着,怕是难逃一劫。

“你你你……你居然敢打我?”杜白文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回过头却和顾家韦面面相觑,这顾明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长辈都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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