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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1 / 2)

离开大牢的路上,杜员外走得很慢,昏暗的灯光撒在他的脸上,造成一派惨白,好不渗人。低着头,沉思着。如果顾明琴和那个司远合作成功,那会如何,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旦司远有了顾明琴,就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说不准弃车保帅,到时候……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顾明琴压下去,不能让她夺了自己的风头。有人看上她,那又怎么样,说来说去,不过是个女人,比她漂亮的、风情万种的,要多少有多少。想到这,杜员外突然有了主意,禁不住得意地笑了。顾明琴,你想让我身败名裂,那咱们就好好看看,首先身败名裂的那个人是谁。

监牢里,司远似乎也不在意,在草甸上席地而坐,望向对面的顾明琴。顾明琴却不理他,只是回头,看向对面监牢里昏迷不醒的罗艺沙,眉头蹙起,面带焦急之色。看到顾明琴这般无视,司远略有不满,轻咳一声,故意说道:“顾女医不必忧心,我只是点了他的穴道,十个时辰以后,人就会自动醒来,而且绝不会有任何异常。”

听到此话,顾明琴收回思绪,回头看她:“如果没猜错,阁下并非姓司。”

“在下司徒远。”男子重新来了个自我介绍,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东丽人,大部分是复姓。”

“我们华夏人倒没什么复姓。”顾明琴这样说道。

司徒远点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当然清楚,而且是了如指掌。不言其他,接下来就是开门见山:“顾老爷、顾大夫从来没有和顾女医你说起过什么吗?”

顾明琴平静地摇摇头:“没有,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小。当时父亲也没想到让我继承家业,作为女子,早晚是要嫁人的;至于叔公,恐怕也是这样的想法,只可惜他们两个都去的太突然了……”

“是啊,的确是太可惜了。”司徒远微微颔首,不无感慨地说道。

“司徒公子也觉得可惜?”顾明琴微微挑眉,显然是不相信。顾家梁和顾鑫不就是死在他们的合作者—陈锦显父女手中?现在觉得可惜,难道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顾明琴的心思,司徒远看得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顾女医,我知道,你觉得令尊和顾老爷的死,都是我们暗中策划。实在是冤枉,三年前,我们只是委托陈锦显和令尊洽谈,洽谈合作计划,却不想,这个陈锦显沉不住气,直接动手杀人;至于顾老爷子,完全是陈思婉的个人恩怨,与我无关。事后,我已经把她关了禁闭。顾女医,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今以后,那陈思婉绝对不会再度伤害你们顾家的人。”

“可是叔公已经死在她手里了。”顾明琴声音低沉,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司徒远。

“顾女医想要如何?”

“我们华夏自古以来,有句老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顾明琴声音低沉,眉目低垂,深深地看着对面那人。

司徒远仿佛是有点吃惊,向后挪了挪,拉开一定距离,看了她一会,才悠悠地说道:“我劝顾女医最好不要这么做,毕竟因为一个女人,逼得一母同胞反目成仇,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一母同胞?”顾明琴不解其意,他指的是什么。

“你的弟弟顾岳成。”

“他?”顾明琴一阵紧张,难不成一切都是真的?虽未言语,对面的男子仿佛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冲自己点点头,说道—

“不错,你的弟弟确实是在和我们合作,他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从京城,不远万里,来到东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司徒远说到这,弯起嘴角,笑了笑,好不轻蔑,随后又接着说道,“只可惜他来错了时间,当时陈思婉被我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不在东丽,但是我们还是把他留了下来。不得不承认,你弟弟的确是个人才,翻译、分析,样样拿得起来。陈锦显多次向我们举荐他,确实是让我们刮目相看。这一回,他本来也是打算回到沪城,和陈思婉一起劝服你们,无奈还有其他任务,不得不心痛放弃。”

“如果他来了,看见叔公被陈思婉活活打死,他会如何?”顾明琴抬起眼,反问与他。

“如果顾大公子在此,必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顾明琴轻哼一声,偏过头去,显然是不以为意。

司徒远看出她的不相信,却也没放在心上:“顾女医,如今你能安安稳稳的待在这个监牢里,你的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待在顾府,多亏了顾大公子,我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对你以礼相待。但我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你还是什么也不说的话,那我和顾大公子往日的交情,可是不太够用的。”

“你想知道什么?”顾明琴有点疲惫,头靠在墙上,轻轻地闭上眼睛。

“顾女医应该明白。”

顾明琴仍旧闭着眼,轻轻摇头:“叔公、父亲去的突然,什么也没说;我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不寻常,才想到了这个,才开始用心观察。可观察了半天,仍没什么发现。昨天一天,我跟着你们检查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那个密室我也去了,什么也没有……”

“可为什么我觉得那个最重要的秘密还是在密室里。”

一听这话,顾明琴睁开眼,对面的男子悠然自得,仿佛是吃定了自己。这让顾明琴有些不安,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相对一会,司徒远移开目光,还是用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对她说道:“昨日进入密室之时,只有杜员外、顾女医两个人。顾女医曾经说过,令祖父学过一些五行八卦,如果他真的想掩藏什么秘密,必然会设置机关。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顾女医和杜员外都不是同道中人,本人不才,学过一些皮毛,所以……”

司徒远说完,摊开手心,伸到顾明琴面前。

“司徒公子想要如何?”

“你们那个老管家顾忠告诉我,密室石门上的钥匙,现在在你顾女医的手里。”

看见他了然的目光,顾明琴心里紧张更甚,看来是躲不过去了。顾明琴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向了司徒远。而就在他将要夺走之时,顾明琴却是手一缩,退了回来。如己所料,司徒远看到如此,马上就变了脸色,脸色阴沉,冷冷地看着自己。

顾明琴不疾不徐,笑着劝慰道:“司徒公子莫急,明琴可以让你再度搜查密室;只不过明琴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司徒公子允许明琴陪伴在侧……”

“对不起,顾女医,这样的要求,在下无法答应。”司徒远也不着急,只是如刚才一般,笑盈盈地看着她,“其一,顾女医上次进入密室,都是一无所获,在我看来,再没有进去的必要了;其二,顾女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为人,我无法相信。万一你和我一起去,发现了东西,你却引爆机关,来个玉石俱焚什么的,可就太不值得了。”

顾明琴笑了,摇摇头:“司徒公子,你想得太多了。”

“我是个胆小之人,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有绝对的把握,我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司徒远如此一说,仿佛果然如此,“顾女医,我刚才说过,我是看在令弟的面子上,才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你谈判。请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没那么多时间,我的目的不是杀人,只是拿东西。顾女医,只要我拿到东西,你自然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而且因为令弟,我保证,他日东丽军队进入沪城,顾府必然安然无恙,顾氏医馆必然还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救人之地。顾女医,你觉得如何?”

摩挲着手里的钥匙,顾明琴才接着说道:“听司徒公子的意思,你好像比我都清楚,顾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这是自然,因为……”提起这事,初时,司徒远好像是非常得意。但很快,他转移了话题,得意一笑,“顾女医,具体如何,你也会非常清楚的,只要你愿意和我们合作……”说罢,似乎趁他不注意,从她手里夺过钥匙,举起来,在她面前得意地晃了晃,然后面带笑意,扬长而去。

醒过神来,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东西已经被夺走。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那个东西好在,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被发现。

“顾女医,顾女医……”

耳畔传来急切的呼唤,回头一看,只见赵文明扒着栅栏上,热切地看着自己:“罗大夫情况怎么样了?”给明琴关切地问道。

“还有呼吸,应该没什么大碍。”赵文明说着,回头看了眼身后睡得很沉的罗艺沙。再次面向顾明琴,“你真的把那个秘密告诉他们了,他们可是……”

“祖父和叔公有没有告诉你们,顾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听到此问,赵文明一愣,拧起眉头,仔细地想想:“没有,跟着师父他们这么多年,除了一些特殊的药方,也没什么特别的;何况这药方,也算不得什么秘密……顾女医,你也不知道么?”

面对此问,顾明琴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父亲和叔公都是为人所害,死的突然,死之前,身边只有凶手,没有旁人,怎可能留下遗训?明琴只是暂时的当家人,不可能完全继承家业,叔公虽然相信我,但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秘密告诉我,只等着岳冲长大成人,把家里的一切交给他,可谁想到……”

说到这,顾明琴闭上眼,又是一阵唉声叹息。好在,刚才自己留了个心眼,没有把两把钥匙都交给他,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过,那个司徒远可不是见财起意、贪婪自私的杜员外,没那么容易应付。那个秘密极有可能很快就被他发现了。若是如此,自己该怎么办?

想起他刚才的话,玉石俱焚,是个好主意。如果那个东西真的是一个危险之物,让东丽人得到,会威胁到顾家,威胁到沪城所有人的生命,必要的时候,自己只能牺牲自己了。以自己一己之力,换来沪城所有人的平安无事,这个买卖,值得。就算是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说服司徒远,下一次,让自己一起去。想着这个问题,顾明琴靠在墙上,久久不能入眠……

顾明琴是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吵醒的,揉揉眼睛,眯起眼睛,耳边即刻传来罗艺沙愤怒的声音—

“你给我滚,冯德明,你现在就滚,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想让我屈服于他们,和东丽人合作,下辈子吧。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和你一样,卑躬屈膝,去做那无耻小人……”

“罗兄,你我兄弟一场,你怎么可以……”冯德明面露苦色,唉声叹气,“罗兄,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想想你的子女、你的妻子、母亲,他们现在都在那群人手里,生死未卜。罗兄,那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就算他们把我的母亲、妻儿杀光,我也绝对不会屈服,大不了人头落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罗艺沙昂首挺胸,说的义薄云天。

“罗兄,你……”冯德明唉声叹气的摇头,似乎在感叹罗艺沙的冥顽不化,随后又把目标转向另一个人,“赵兄……”话未说出口,就被对方截住了—

“冯兄,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在这件事上,我和罗兄态度是一样的,绝不屈服。”赵文明也是态度坚决,“冯兄,这些年来,东丽人在我华夏所作所为,难道你看不出?欺男霸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沪城虽然偏僻,可这样的消息仍是源源不断。远的不说,半个月前的安定城被敌国攻破,死亡数十万人,他们都是无辜的老百姓啊……”

“赵兄、罗兄,你们有所不知,安定城之所以遭遇屠城,完全是因为他们抵死反抗,东丽部队损失惨重,他们一怒之下……”

“呸……”罗艺沙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敌军攻入家园,理应奋起反抗、保家卫国,难道还做错了,难道我们就应该不动一兵一卒,缴械投降?冯德明,你到底是不是华夏族人,到底有没有一丝丝民族之心,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是啊,冯德明,你投敌卖国,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赵文明此时也附和的问他。

“我没有羞耻之心,我没有羞耻之心……”冯德明指着胸口,义愤填膺般的质问着两个异姓兄弟,“作为儿子、作为丈夫、作为父亲,我保护自己的母亲、妻儿,我有错吗,错在何处?难道说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儿女被人殴打、妻母被人凌辱,我无动于衷,才算是民族英雄、才算是民族大义吗?这样的事,你们做得到吗,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敢说,你们真的不会屈服吗?再说了,就是那顾大小姐都被人收买、都在为东丽人做事,你们这般坚持、意义何在,不怕到了最后,就是一场笑话吗?”

“谁说我被人收买、投靠了敌军?”

话音刚落,一个慢悠悠地声音缓缓而起,引得冯德明浑身一颤,猛然间回头,只见那顾明琴靠在栅栏旁,唇角微扬,正笑看着自己,眸子里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这样的眼神,让冯德明有点莫名的紧张,仿佛是被她看透了一切。但很快,他强作镇定,冲着顾明琴,大声吼道:“顾明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将顾老爷密室的钥匙交给了东丽人,果然是妇人之仁、胆小怕事。我当初就说过,决不能把师父几十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子。只可惜顾老爷脑子糊涂、受了你的蛊惑、一意孤行。如今,你将顾氏产业悉数卖给敌人,如何对得住师父几十年来的辛辛苦苦,如何对得住顾老爷对你的信任和栽培。顾氏近百年的家业,终于毁在了你的手里,你如何对得起顾氏的列祖列宗。”

冯德明因为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呼吸也变得急促,以至于说完以后,过了好久,情绪才慢慢地恢复,瞪视着顾明琴,显得义薄云天。

对于他的恨意,顾明琴自是心中有数,初时不说话,等他安静下来以后再说。同时她也感觉到另外两人对自己的质疑,或者是不满。对此,顾明琴也不马上说明。只是等到冯德明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了,才悠悠地开了口:“冯德明,难道你真的觉得他司徒远拿到密室的钥匙,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了?”

此话一出,冯德明顿时怔住了,就连赵罗二人也是面面相觑,一脸惊诧地看着顾明琴。

顾明琴移开目光,再度说道:“虽然我现在都不知道司徒远要找的东西、或者说是顾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此物非同小可,若是让东丽人得到,极有可能华夏灭族。所以,那个秘密的确是在密室里,不过真正可以打开秘密的钥匙,仍是在顾明琴的手里……”

“大小姐,真的?”罗艺沙一听,不由地眼睛发亮,急忙求证道。

“果然是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居然还留一手。”赵文明也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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