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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1 / 2)

司远仍旧是观察着顾明琴,却不想,女孩却对他视而不见,反而是一脸傲然,年轻的男子蹙了蹙眉头,走到杜员外身边,耳语几句,杜员外马上瞪大了双眼,眼前一亮—

“来人啊,把顾明琴给我绑了。”说出这话,杜员外满脸通红,兴奋无比。

顾明琴大吃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几个衙役就冲到自己面前,将自己的双手背向身后,反剪,捆上。

“你们要干什么……哎呦。”顾忠本想护住顾明琴,还没有近身,就被人一把推倒,躺在地上。

“忠叔……”顾明琴惊呼一声,意图冲上去,却被人牢牢地控制,她腥红着眼圈,厉声问道,“杜员外,你凭什么抓我?”

“你窝藏逃犯。”杜员外理直气壮。

“哪个逃犯?”

“杀人凶手方敏。”

顾明琴冷笑一声:“那个方捕快么?我已经差不多四五天没有见到他了……”

“可你刚才还见了他了。”

“刚才?那个黑影吗?”顾明琴再度冷笑,“刚才那个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我根本没看清楚,你们就跑进来的,追了过去,那么多人在一起,黑影是谁,跑到哪里了,你们应该是比我清楚吧。再说了,刚才你们一进屋,二话没说,就开始搜查,角角落落,你们都没有放过。找到了吗,那个方敏在这个房间吗,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一口气把话说完,顾明琴觉得口渴,想喝水。无奈,被人反剪,动惮不得,只能舔舔嘴唇,咽了口口水。

司远看出她的意图,微微一笑,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看见顾明琴眼中的警惕,他轻轻地扬扬眉,好像在安慰,不要害怕。顾明琴也没拒绝,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长舒一口气,舒服多了。看到如此,男子满意地笑了笑,把茶杯放下。

“顾女医,我们并不想为难与你,只要你把方敏留下的东西老老实实地交出即可……”司远慢悠悠地劝她。

“东西?什么东西?那些官印什么的,不是已经找到了吗?”顾明琴说着,瞪大了双眼,一脸茫然。

一听此话,司远顿时变了脸色,沉着脸,一语不发,冷冷地看着顾明琴。顾明琴却依然如故,睁大眼睛,一脸茫然,仿佛真的是一无所知。司远一见如此,怒火中烧,眸子里的火焰喷薄而出。猛地转过身去,举起一个茶杯,猛地摔在了地上,愤然离去。显然,这是一个信号,司远一走,杜员外就马上发号施令:“来人啊,把这个窝藏逃犯的顾明琴给我带走,关入大牢。”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们家大小姐……”一听说要把顾明琴关入大牢,顾忠顾不得年老体迈,翻身坐起,冲了过去。结局和刚才一样,还没有进前,就被撞翻在地。这一回,不等他自己从地上坐起来,就有两三个“衙役”将他从地上提起,牢牢地摁住。对方用力过猛,老人的脸上瞬间呈现出痛苦的颜色。

“忠叔……”看到这般,顾明琴于心不忍,想要冲去救下,显然是无能为力。猛地转头,看向杜员外,“杜员外,把忠叔给我放了。”

“明琴侄女,你是在求我吗?”杜员外捋着胡须,看着顾明琴,得意地哈哈大笑。笑过以后,凑向顾明琴,低声说道,“明琴侄女,如果你可以知错能改,现在就把你们顾家金库的钥匙恭恭敬敬的交给我,说不定杜某人心情好,会跑到大人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大人?什么大人?朝廷上来人了?”顾明琴故意问道。

顿了顿,杜员外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你别问了,想活命的,交出东西,方敏留下来的,还有金库的钥匙……”

“果然没猜错,你真的是假公济私。”

一听此话,杜员外脸色变得更难看,瞪视着顾明琴,呵斥道:“那又怎么样,我杜某人如此,还不是被你逼得。顾明琴,你以为你是谁,金枝玉叶、九天玄女,我们杜家向你提亲,那是瞧得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贺孟宇已经死了,顾鑫已经死了,现在在这个沪城,我杜某人说了算。只要我杜某人一句话,别说是沪城之内,就算是放眼天下,我也有办法让所有人不敢娶你。”

对于这个威胁,顾明琴毫不在意:“我顾明琴就算是孤独终老、终身不嫁,你们杜家,我也不会多看一眼。觊觎我顾氏的财产、想让我顾明琴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你们家,简直是痴心妄想。杜员外,你是个聪明人,正所谓,兔死狗烹,自古以来,所有企图投机取巧、妄图一步登天者,到了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非得越高,摔得越狠……”

“啪”

一声脆响之后,顾明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头脑发蒙,整个人昏昏沉沉。若不是有人摁住自己,只怕是早已腿脚发软,摔在地上了。迷迷糊糊间,她看见顾忠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是呼唤着什么,而顾明琴却什么也听不见。过了许久,顾明琴醒过神来,终于能够听见声音了,只不过不是顾忠的,而是—

“顾明琴,你以为你说出这样的话威胁我几句,我杜某人就会害怕?”杜员外轻哼一声,显得不屑一顾,“顾女医,依我看,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你的家人……”说罢,轻轻地一拍手。

瞬间,十几个“衙役”压着顾府的几人鱼贯而入,出现在顾明琴面前。顿时,顾明琴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大姐……”顾岳冲一看见顾明琴,就大喝一声,拼命地摆脱束缚他的人,试图奔向顾明琴。说时迟那时快,顷刻间被人用力一拉,身体向后,头朝下,倒在了地上。直挺挺的躺着,半天没有动静。

顾明琴一看如此,急忙大呼:“岳冲……”喊着他的名字,顾明琴试图冲破束缚之人,奔向自己的家人,不曾想,却被人死死地拉住,眼前一黑,被人挡住了,抬头看去,杜员外就立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态度傲慢,似笑非笑—

“顾女医,还是那句话,交出东西,顾氏一族,便可以安然无恙,否则……”

杜员外没把话说出来,不过从他得意万分的表情上,顾明琴看得出,他觉得已经吃定自己了,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屈服。这或许是这些人觉得女人不堪大用、头发长见识短的原因吧。可这一次,顾明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想要威胁,想要让自己屈服,痴人说梦。

顾明琴点点头:“是的,方敏刚才留给我了一个东西,在这件东西上,明明白白的写明了贺大人死亡的真相,和你杜员外此时此刻,是为何人服务。”顾明琴说到这,侧过脸,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

“把东西交出来。”杜员外非常激动地向顾明琴摊开手。

“东西不在我手里。”

“你说什么?”杜员外半眯起眼睛,将信将疑。

“东西不在我手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回头看着杜员外,顾明琴接着说道,“你们来晚了,东西已经被我藏到一个非常秘密的地方,到目前为止,在这个家里,只有我知道。如果你敢杀了我,或者是对我的任何一个家人动手,所有的事情就会在一个时辰之内,众人皆知。到时候,杜员外可不仅是身败名裂那么简单……唔……”

话音未落,就被人掐住了脖子,顾明琴立马觉得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脑子里混沌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顾明琴甚至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住手,快住手。”就在这危机关头,司远一个箭步冲入房间,猛地推开杜员外,护住了顾明琴。回头看着杜员外,非常严肃的警告道,“杜员外,我和你说过,不管出什么事,都不得伤害顾女医,否则的话,连我都护不了你。”

“这个顾明琴,顾明琴,根本就是执迷不悟。”杜员外到底是年纪大了,此时又气又急,话未说完,便是咳嗽不止。止住咳嗽,还要再说时,却被司远摆手阻止了。虽然心中不服,但杜员外也不好得罪此人,只能忍气吞声,暂时作罢。同时狠狠地瞪视着顾明琴,表现着愤怒。顾明琴却是毫不在意,把头转向一边,这让杜员外更是恨意满满。

那司远对杜员外的怒火却是理也不理,只是走到顾明琴面前,半眯着眼:“他真的和你说了?”

“当然。”顾明琴毫不畏惧。

“是一封信吧?”司远说着,摊开手,在她面前。顾明琴却是睨了一眼,扭头不语。对于顾明琴的拒绝,司远并没有表现得如杜员外一般的愤怒,而是显得云淡风轻,“顾女医,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了一切,却未把话说出,那是因为你明白,一旦开诚布公,整个顾府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此话一出,顾府所有人,除了顾明琴,都纷纷紧张地抬起头来,注视着面前的陌生男子,都在猜测着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别人怎么想,司远无所谓,关键是顾明琴:“至于沪城的百姓,则会认为你们是和那个方敏一样,作为邪教分子、狼狈为奸,被明察秋毫的杜员外及时发现,就地正法……”

“你胡说,我们和那个邪教分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在此时,一个激动万分的声音突然响起,是顾家栋,他瞪大了双眼,急切地看着顾明琴。

三叔的意思,明琴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彻底摆脱和方敏这个烽莲教教徒的关系。可他不知道的是,比之方敏,眼前这个司远,才是最最危险的人物。可她什么也不敢说,因为她害怕,如果真地说了,这个司远真的会如他所说,将所有的顾家人赶尽杀绝、一个不留。他们这些人,就是这般狠辣。

回头看了眼神色焦急的顾家栋,司远弯起嘴角,得意地笑笑。回头,面对顾明琴:“顾女医,你是个人才,是个聪明人,我们也不想杀你,而且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合作,只要你拿出东西,我可以保证你的一家人高枕无忧……”

“东西?什么东西?方敏留下来的那封信?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吃进肚子里。”顾明琴说着,勉强地笑笑,似是不好意思。

“你吃了?”

“不信你看。”顾明琴说着,张大了嘴巴。没一会,又闭上了,“不好意思,这么长时间了,早就消化了。实在是抱歉。”

司远冷着脸,看着笑的尴尬的顾明琴,忽然有点琢磨不透。但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耽误太久,只是接着说道:“算了吧,有些事,顾女医心里明白就好,其实我也不想隐瞒顾女医太久,毕竟我还需要顾女医和我们长时间的合作。好了,方敏留下来的东西我们暂且不提;可事到如今,你们顾家的秘密,顾女医应该双手奉上了吧?”

说完,眨眨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明琴。

“家里的秘密?司捕快指的是什么?”顾明琴试探地问道。

“顾明琴不知道吗?”司远反问,笑看着她,随手抓过一个家仆,看也不看,掏出匕首,当胸一刀,随后就扔在地上,仿佛是一个不值钱的物件。

事情太突然,所有人顿时都傻在那里,甚至是杜员外,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人下手如此随便。无视周围人的恐惧,司远依然是笑眯眯地看着顾明琴:“顾女医,这一次只是一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奴仆,下一次,如果你再说不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话题,说不定死的就是你视若珍宝的亲人了。”

顾明琴还没回过神来,他居然敢杀人,居然敢杀人,当着自己的面,而且如此云淡风轻……

“啊……”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尖锐的叫声,顾明琴急忙抬头,只见顾明音使尽全身力气,冲破束缚之人,转身便逃。而就在这个时候,司远再次出手,抓住了顾明音的胳膊,顾明琴不顾一切地大叫一声:“放开她,求求你放开她。”

司远虽未马上放开顾明音,但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仍是笑看着顾明琴:“顾女医想好了?”

顾明琴垂下头,缓了缓情绪,再抬起头来,轻轻地摇摇:“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家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叔公没有告诉我,他死的太突然……”

“啊……”

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顾明琴抬头,却见妹妹已经扭曲了脸庞,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李凤妹想要冲过去保护,却被人狠狠地拉住。顾明琴知道时间不多了,急忙大声说道:“不过我可以琢磨出来。”

此话一出,司远再次停下了动作,回头看着顾明琴,拧起眉头:“琢磨出来?”

顾明琴用力地点点头:“其实我早就发现,叔公在守护着一个秘密,一个对顾氏来说,很重要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叔公至始至终,守口如瓶,不愿告诉我。他应该是想等到岳冲长大以后继承家业,直接告诉岳冲,可没想到,叔公并没有等到这么一天……”

顾明琴说到此,声音有点低沉。

“这个秘密就在那个密室里。”司远似乎在提醒她。

“不。”顾明琴立马否认,同时拼命地摇头,“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个秘密绝不在密室里。叔公的密室,我检查过多次,什么也没发现。”

“那那个秘密在哪儿?”

“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就在这个顾府,而且是我祖父传下来的,叔公知道,但未必亲眼看见。”顾明琴说着说着,慢慢地变得平静,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司捕快、杜员外,不管你们的借口是什么,这个顾府从上到下,你们翻了个遍。家父去世多年,岳成离家多年,你们连他们的房间都没有放过;可你们发现了什么吗,没有。这就说明,在这个顾家,还有一个地方,你们没有查到,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顾家机密所在……”

“那你告诉我,这个地方是哪儿?”司远再次逼近顾明琴。

“我不知道。”顾明琴摇头否认,眼见着司远再度伸出手,试图抓过顾明音,再次大喝一声,“但是我能想明白。”

“想明白?”司远蹙起眉头,不解其意,但见顾明琴用力地点头,仿佛是急不可耐,对着自己又说道—

“我在府里住了二十多年,尤其是父亲去世以后,每天晚上我都要提着灯笼巡视府中,没有人比我对这个地方更加熟悉了。叔公在世的时候,爱去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待的时间最长,我了如指掌。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有答案。司捕快,请你给我时间。”

顾明琴说着,看着司远,眼带恳切之色。仿佛是忽然想起什么,再次提醒司远:“据我所知,叔公除了药石之术,对于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也有所研究……”

听得正过瘾,顾明琴却是不说了,这让司远有点不解。不过接触到她深意满满的目光之时,恍然大悟,笑问道:“顾女医这是在警告在下吗?”

“不,我只是好意的提醒,毕竟这个秘密关系到顾家的生死存亡。明琴只希望司捕快可以稍安勿躁,不要急切行事,尤其是不要擅作主张、掘地三尺。否则的话,将顾府毁于一旦是小事,司捕快空手而归、无功而返,交不了差,事情就麻烦了。”顾明琴说着,扬扬眉,仿佛是在,我是为你好。

看着顾明琴,司远目光深沉,好似在细细打量,这个顾明琴有什么特别,让那个人如此重视。

“来人啊,把他们放了。”司远轻轻地挥挥手,后面的人得令,即刻放开了顾家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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