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改办的张主任带领工作组进驻州商业局了！”
这个消息迅速在县城里传播开来，一下子把众人关注的焦点从日出斗金的采金场吸引到了州商业局。那些等着盼着体改办工作组入住的其他单位的头头们此刻心里都是一样的妒忌：这牛茂才又走狗屎运了！
在这些头头的眼里，张善水现在可以说是个官场福星，被他看中的局机关和局领导，现在都已经开始转运了。就拿州工交局来说，以前要死不活混吃等死的一个部门，现在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成了州上领导们手里捧着的香饽饽。还有那个熊丁一，也因为和张主任关系不错，抢到了黄金缉私队的肥缺不说，还每每在领导们跟前露脸。因人成事，官场上最相信的就是这个，因此这些人一个个都羡慕的两眼放光，悄悄盼着下一个轮到的是自己。
牛茂才此刻却不这么想，他此刻骂人的心思都有，心里头非常恼火。你姓张的这是搞什么，跑到老子的一亩三分地上来捣乱，把供销社分出去，我这还算什么商业局？
张善水这次来州商业局，不是为老牛的商业局添砖加瓦，而是来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他此次的目的，就是要把州商业局管辖之下的州联社从商业局分离出去。州联社下辖五十六个乡供销社，张善水想把他们改制成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的商业零售连锁机构，就像后世出现的连锁店一样。
他的这一设想得到了州上主要领导们的支持。领导们原本担心他的商业改制方案会把这五十六个供销社改制为五十六家商店，那样的话由于交通不便利，经营经验少，缺乏资本金等原因，这些改制后的商店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因为缺乏抵抗风险的能力而纷纷倒闭，那样就违背了推行改革的初衷。但是连锁经营集中进货的方案让他们定下心来，有了自主经营权不再需要层层上报之后，效率自然会提高很多，抗风险能力也不比原来差，就是怕商业局的同志不同意，不愿意配合！
和州上其他的职能局比起来，商业局有一定的特殊性，他在接受州政府领导的同时，还要受省商业厅的监管。在计划经济时代，所有的商业行为都是大一统，因为进货渠道的专管，地方上的商业局很难做到自立门户。
牛茂才心里不愿意，就拿这个做借口来敷衍张善水：“张主任要把供销联社分出去我没意见，但是联社分出去后就不能再用国家原来的统一渠道来进货，这一点省厅有规定，希望张主任能想清楚！”
“哦？这么说还要先和省厅的领导提前沟通好了才能继续进行下面的工作？”张善水不清楚省上有没有这个规定，但他觉得牛茂才没有必要在这方面欺骗自己，他可不想供销联社剥离伊始，就失去进货渠道，那样会给他们今后的发展带来困难。他决定先跑一趟北宁，等取得省商业厅领导的谅解后再继续进行改制。
取得了仓央嘉措的首肯之后，张善水稍稍准备了一下，第二天带着肖金鹏坐着体改办的专车前往北宁。走的时候他多了个心眼，专门跑了一趟麻曲县商业局，找到了马生福。问清楚他这两天没什么事之后把老马硬拖上了车。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系统里的，找人总比自己这门外汉要方便一些吧？
坐进体改办的丰田吉普车里，马生福左摸摸右看看，像是个第一次进动物园的孩子：“张主任，要不是今天你拽我，怕是这辈子我都坐不上这进口车了。跟你跑这趟，值了！对了你怎么不坐前面副驾驶的位置？这车坐着真舒服！”
张善水今天也是第一次坐这辆配给体改办的车。这辆车其实是一辆有些年纪的的大龄车，是被州人大淘汰下来的，好在甘庆林人勤快，他叔叔老甘在汽车这方面有算得上是半个专家，两个人私下里一倒持，把这辆车收拾得挺好，车况一点也不比州长仓央嘉措的那辆差。
“和你坐一块，我们俩聊天方便！”张善水递给老马一支烟，应付他道。张善水不坐副驾驶是因为他知道那里是一个危险位置，安全系数远不如驾驶员身后的那个位置高，只要不是非坐不可，他都不会去坐副驾驶，但这个理由却是不能当这么多人的面说的。
“张主任这次带我去省城，到底是为什么事啊？那大老远的拽上我，难道是和我商业局有关？是为了商业局改制的事？”
张善水心里暗赞马生福脑子清楚：“什么事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就是为你们商业局的事儿！我这次想把供销联社从你们商业局剥离出来，把经营权下放给他们自己，但又想让他们利用原来的进货渠道，所以拉上你想去北宁拜拜门子，取得省商业厅的主管领导的认可！”
“那这次你怕是要失望了，我一个州县上的芝麻绿豆小官，厅里领导的面见都没见过，想帮你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没事没事，人不认识地方总去过吧？就当是找了个向导，免得到时候咱提着猪头连庙门也找不着。咱们去是为了公事又不是私事，难道他们还会因为和我们不认识而让我们吃闭门羹？”
“这就难说了，人和人不一样，每个领导自然也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听说主管省联社这方面事物的罗副厅长就不太好说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事情还真让马生福给说中了，张善水他们到了省商业厅后，连续两天都没能见到这位罗副厅长，每次去办公室，办公室主任都告诉他们罗副厅长刚刚出去，要他们过会再来。眼看着两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张善水也忍不住着急起来。
马生福虽说是个小脚色，但还算是熟门熟路，多方打听后终于从一个关系还算熟稔的朋友那里打听到罗副厅长这几天其实根本就没出去，一直都在他的办公室里。他们之所以见不到罗副厅长，全是因为那个办公室主任在中间作怪。
张善水一听就不乐意了，难缠的小鬼见得多了，像你这么阴的还没见过。给你敬烟请你吃饭你都笑脸推辞，暗地里却下脚放绊子，你到底想要干些什么？我就不信死了你张屠夫，我要吃带毛猪。仔细想了想，自己目前在北宁还真没认识多少人，就给报社的政经室打了电话，心想报社的人接触面比较广，翟主编大概能帮上忙。
电话打通了，接电话的却是刘玉栋，原来老翟早升了总编，不在政经室了。张善水把事情简要给刘玉栋一讲，约他和老翟一起出来吃饭。张善水在北宁饭庄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好不容易等到人来了，却发现跟在刘玉栋身后的不是翟正厚，而是另外一个熟人。
“叶小姐？怎么是你啊！翟总编他没空吗？”
“哟，不欢迎啊！我还想和张书记好好地叙叙旧呢！既然不欢迎，那我就先走了！”
ps：这两天感冒，头晕脑胀状态不太好，这章字数有点少，请大家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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