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曲轻扬, 台上,众多的天鹅踮着脚尖,优雅昂首, 修长的双臂张开,一动一静, 流露出婉约美好。 程宴洲的视线却自始至终地绕在中间往右一点的那位小天鹅身上,美人如玉,娇贵入骨,明舒眉眼弯弯, 借由抬手和掠翅的动作, 轻盈旋转出自己的自信和绝尘。
她脚尖一点,一踢, 仿佛都在程宴洲的心口上做声。
江临风到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风流又不正经地说:“难得见你对谁有兴趣。” 他盯着首席舞者, 称赞了一句后, 又说:“叫你来你还不来, 现在觉得我没诓你吧。”
程宴洲有心辩驳, “我看的是她。” 江临风身体前倾,“哪个?”
“最好看的那只。” “我看你是心思不单纯。”
“那只小天鹅以后会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万人瞩目。你信吗?”程宴洲双手抱胸, 也了眼江临风。
“你叫她,小天鹅?”男人翘脚,懒散地说:“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注还没押上,程宴洲却一口回绝他, “不堵。”
“为啥?” “不郑重。” 程宴洲看好那只小天鹅, 没来由地。孤行的任性仿佛在一见动心时已埋了下记号。
那个时候,明舒顶着万千目光, 无缘去计较它们的归处。而程宴洲不知她的名字。
却因命运弄人,在得听明舒二字时却是为了将她与明远怀放在一起。
他的喜欢在顷刻间陨灭,理智掌控着他该去恨她。恨明远怀当年的罪行,恨他给杨洁的那一刀的同时又让程家背负了一份沉重的人情,恨他的女儿在受害人承受完那些伤害后依旧能明艳动人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仿佛那些事从未有过。
他恨明远怀,因此也恨明舒。
他披上情爱的假面引诱她成功放下戒备和警惕,把她耍得团团转,看她如何作茧自缚,沦陷千万。
可最后,骗人的那个也受困其中,无可自拔。
她很擅长做自己的事,所以程宴洲于万千人中一眼看向她,让他动心。 真正的她胆小怯懦,生有不容触及的卑劣,可她的目光永远都倾洒了阳光,她温柔倔强,也以自己的身躯去对抗世间的不好。
没有例外地,程宴洲爱上她。
明舒对他说 ——我看你,也只看向你。无论你是谁,你的皮囊如何。我叫你程先生,又或直唤你全名,都无妨。 你信我,好不好,我会爱你。
她做的最大胆的事,是回应程宴洲的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程宴洲对她有爱,可骄傲和不甘只容许他去恨她。却在枪口对准明舒的刹那,男人也恨上了自己。 恨自己爱上了一个本该去恨的人。
他几乎做好了所有的假设,却漏了最关键的一个 ——或许真如明舒所言,她的父亲清白无辜。
而在明舒离开北城时,程宴洲才彻悟,带了偏见和藐视的爱才最毁灭一个人。
盛夏过后的夜,虫鸣在草丛间死去,月光安静,两个人的呼吸却融不到一个点。
程宴洲睫毛轻颤,他紧紧望着明舒,妄图找出她微妙的情绪。 女人却眼里凉薄,刺得程宴洲喉间升出血腥的苦味。
她在试探他,仅此而已。
男人垂眸,掩去颓丧。
此时,纪双莞拎着包从门出来,见到两个人对峙的场面时不由地一惊,旋即她小跑着上前,围着明舒转了几圈。
“哇塞,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女人捂着嘴,克制住娘家人的喜悦,“那位帅哥!”
纪双莞凑近,一脸激动,“你…就是时屿吧?那个大明星?”
说完,她又跳了一小下,“啊啊啊啊啊!我看到真人今天。”
她疯起来,两个明舒都拦不住。而程宴洲的脸暗得比夜色还要冷上几分。
纪双莞不觉,“明舒,你让他给我张签名的什么吧,我头一回见到真人啊!”
“好,我帮你问问。”女人慵懒地把头发别在耳后,故作亲切地问:“时屿,给我的好朋友签个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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