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相碰处一片温热。
身边的人自然地伸手把车窗完全关上,顺带轻轻把毛巾毯折起的一角铺开。
身上冰冷的雨水吸走的热量终于被毯子裹回来了一些,路望鹤舒展了一下身子,悄悄瞟了一眼傅京墨。
青年已经退回了礼貌的社交距离,凤眸淡淡地落在窗外的某处,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但是很显然,他湿透的指节不自觉地轻微颤抖着,整只肩膀都在散着寒气。只是玉色的俊美面容微微紧绷,便显得云淡风轻,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路望鹤忍不住在心底笑了一声。
这人……冷也不知道说。
毯子那么大,盖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他虽然没有接受告白,自认也不是个弯的,但是绝没有到要这么避嫌的程度。
顾着傅总可怜的霸总自尊心,路望鹤悄悄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朝着傅京墨的方向挪过去了一点儿,见他没有反应,再挪过去了一点儿。
直到毯子的一角碰到了傅京墨的手,青年才忽然回过神,眸子有了些焦距。侧脸看到半只脸躲在毯子下的少年像是仓鼠搬运粮食一样,把毯子一点点往他这挪,眸里刹那闪过几分笑意。
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傅京墨拿过毯子的一角,刚想往自己肩上盖,车身忽然在弯弯绕绕的山路上猛地一个打弯。
路望鹤猝不及防,身子顺着惯性朝着傅京墨的方向倾去,连人带毯子滚进了青年怀里。
傅京墨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少年,额角“砰”的一声撞在车门凸起的地方,凤眸一凝,把闷哼声咽了下去。
薄唇轻启,嗓音冷冽:“小徐助理?”
雨天路滑,加上东郊公墓在山里,山路弯弯绕绕多更是难开车。
小徐助理刚勉强打过这个弯,一身冷汗“刷”地踩下了刹车,靠边把车停下。
“傅总,我我我回去就再去驾校重新进修——”
路望鹤正被毯子缠着窝在傅京墨怀里,眼见着助理要回过头,一时急得嗓音都变了调,奶凶奶凶:“不许回头!”
助理身子一僵,一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只记得方才眼角的余光惊鸿一瞥,看到了后座上的两人似乎抱在一起。
毯子紧紧地裹在一起,亲昵得像是连体婴儿似的……
助理想到这儿心里一惊,赶紧屏息凝神,牢牢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再乱瞟。
他说呢,路先生怎么不让回头,傅总刚刚坐在车里心情怎么看起来那么好。
原来是夫夫在搞小情趣。
好不容易自家总裁不当和尚动了凡心,自己怎么好死不死的在时候踩了个急刹车拐了个大弯。
助理悔得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丝毫不知后座上的两个人耳尖一个比一个红。
路望鹤纯粹是撞到了傅京墨觉得不大好意思,加上这个姿势委实有点暧昧,让助理看见了不免误会。
见助理没有回头,便松了一口气,尝试着想坐直身子。
少年一头墨发被毯子擦得半干不湿的,东翘起一撮,西塌下一块,像是工艺不精的鸟窝。
偏生一张脸是莹润的瓷白色,唇红齿白,哪处都生得俊秀漂亮,像是观音座下的灵童长开了一般。
傅京墨身子僵着,既不敢松手怕少年滑下去,又不敢随便碰他。
耳尖红了一片,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终是伸出一只手解着缠成一团的毯子,把怀里的少年解救了出来。
“……哪儿撞疼了吗?”
“没……没有。”
路望鹤低咳了一声,他刚刚整个人都撞在傅京墨怀里,哪里会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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