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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1 / 2)

雁云身边的同伴张着大嘴想要打个哈欠,就在闭眼的一瞬间,依稀见一道黑影像闪电一样一晃而过,他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雁云已经不见了踪影。

鹤雨十分疲乏,这一天,她行了一个又一个礼,跪了一次又一次。

早晨太阳刚刚升起时,就被教引嬷嬷叫起。早膳毕,沐浴更衣,于静室之中默读《涑水家仪》。随后,素服,在太后,母妃及各位太妃的陪伴下,祭祀先帝。

祭祀毕,先回落霞宫着五色华服,散发垂肩。随后至坤安宫,提举官启声奏道:“帝姬行笄礼。”。笙乐大作,在女官的引导下,鹤雨缓步入大殿东房,大礼参拜徐太妃,徐太妃面带微笑,为之梳发总髻,梳成后加一普通钗冠再引至正殿,乐声稍歇,宫人唱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鹤雨在宗室年长贵妇引导下饮执事者所酌之美酒,象征性地略进馔食,又加大袖长裙,再进酒。最后入正殿,宗妇为她脱去适才所加之冠,鹤雨三拜九叩大礼参拜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含笑将正式钗冠赤金二龙二凤嵌宝珠冠给鹤雨戴上,并从一旁宫女所托的银盘上缓缓取过一枝枝冠笄、冠朵,细心地一一插到她的头上。太后之后,鹤雨又一一参拜了各位太妃及宗室年长者,他们各持一笄,各种金玉嵌宝,耀眼生辉,等他们一一插完,鹤雨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在何处了,只觉得沉甸甸地抬都抬不起来。

随后执事者再酌一杯酒,太后亲执,祝词再响。

祝毕太后赐酒,鹤雨饮完,再食执事者所奉馔食。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祝词毕。

鹤雨再拜,一字一字地背出她的答辞:“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归位再拜,并再三拜谢太后娘娘。

中午小憩了片刻,傍晚鹤雨再次沐浴更衣,重新梳妆,又被引至坤安宫正殿。太后虽然面带疲态,兴致却是极好。晚宴甚是盛大,珍馐美馔,奇珍异果,丝竹声声,歌舞阵阵,月影婆娑,花香袭人。后宫诸人及各诰命贵妇只当宫里多年没有喜庆事儿,太后高兴,拼命捡了奉承话来说,鹤雨又执酒跪敬太后,太后无不饮。

人群后,安安静静坐着花阴,她被禁足,只这一天,才得进宫。可是今天,母后的目光一直温柔地注视着鹤雨,满桌美酒苦辣的难以入口。

珠翠满头,压的鹤雨头晕脑胀,又喝了几杯酒,觉得又困又乏,四肢绵软。好歹宴会散了,她深一步浅一步的扶着嬷嬷跟在前面提着灯笼的宫女后面,只想早早跟雁云道声晚安,然后一头栽倒在床榻上睡个昏天黑地。

后面跟着的两个侍卫也颇有些心不在焉,落霞宫就在眼前,只要过了小桥,送到宫门口就可以交班回家了。

那个女人的出现就是眨眼间,灯笼的烛光映出她肮脏凌乱的衣衫,蓬乱的头发,扭曲的面孔,阴森森的笑容,分明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疯女人。

她手一扬,有股黄色烟雾散开,宫女嬷嬷们掩面不停咳嗽。她的目标明确,直奔鹤雨而去,一下子就将鹤雨撞倒在小桥护栏上。宫女们吓的四散而逃,侍卫们反应很快,但是跟在那个女人身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宫女却一下子扑在了两个侍卫的身上。

“还命来,你去死!”疯女人拽着鹤雨跳了桥,在空中,她手里的匕首朝鹤雨狠狠插了过去。这桥很高,桥下水波荡漾,有一块假山石突出水面。鹤雨拼命格挡住匕首,可是那个疯妇下死劲拽着鹤雨的衣衫,她是打定主意要跟鹤雨同归于尽,两人同时朝湖中坠去。

忽然鹤雨的腰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揽住,这手让她莫名的心安。睁开眼,见雁云的脸就在眼前。月明星稀,有荷香阵阵,鹤雨的心一瞬间忘记跳动,她几乎不敢相信,下意识的去摸了摸雁云的脸。

“别怕,我在!”雁云一只手扣住桥边探出的石头上,一只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腰。

他的脸离她是前所未有的近,她能感受到他衣服下强壮有力的心跳,她还能闻到他嘴里好闻的薄荷糖的味道——那是点心房新作的式样,她在太后娘娘那里吃到过一颗,很是喜欢,没想到太后娘娘把剩下的薄荷糖都赏赐给了她,而昨天早上雁云当值的时候,她偷偷塞给雁云几颗。

她喜欢偷偷的塞给雁云好吃的,有时候是几颗糖果,有时候是一块点心。支开嬷嬷,趁着跟雁云一起当值的同伴看天望地的时候,装作不在意的路过,偷偷塞给雁云。她知道这不合礼法,也知道这样失了规矩,可是她忍不住这么干,她不喜欢皇宫,她怀念凌云峰,在那里她自由自在像是天上的鸟儿,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像是笼中的金丝燕。她知道雁云也不喜欢。

把好吃的东西塞给雁云,小小的挑战一下皇宫里的规矩,就像是鸟儿伸出头去做了一下小小的反抗,明知不能改变什么,也依旧是开心的。

那个疯妇还抓住鹤雨的裙摆,她手里的匕首早就被雁云踢落入水,她在下面张着嘴,咔哒咔哒的咬着牙。

“抓着我的手,我拉你上去!”鹤雨朝那个疯妇伸出手去,忽然,她的丝绸裙子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声音,那个疯妇跌落下去,脑袋正好摔在假山石,“彭”的一声闷响,她的身体像是一只倒空粮食的布袋,软绵绵地滑入水中。

鹤雨的脸藏在雁云的肩膀处。这么些年了,宫里依旧是奢美而血腥。

多年以后,鹤雨也不曾忘记那一夜,那是一个夏夜,月明星稀,荷香阵阵,她刚行完了及笄礼,向世人宣告她不再是个女孩了,她是个成年的女子,可以嫁人了,那一夜,有个男子把她抱在怀里,即使他攀在桥边石柱上的手掌青筋毕现,他也没有松开一点点。他说:“别怕,我在!”

落霞宫里人仰马翻,就连太后娘娘也惊动了。

“是谁?”太后支着头,强打精神问道。

“是蒋氏,先帝驾崩之后,她一直住在冷宫,疯疯癫癫的也没人理她,今天不知怎么跑了出来,她还记恨徐太妃呢,所以报复在穗阳公主身上。”张实躬身回答道。

“既然一直住在冷宫,她手里的那包药粉怎么来的,彻查。想害穗阳,先过了哀家这关。”太后沉思了片刻,“张实,你跟哀家说句实话,当初蒋妃意外小产,是不是你做的手脚,然后嫁祸徐妃?”

张实沉默了片刻,忽然跪下,“没错,是奴婢做的,可是奴婢没有嫁祸徐妃,是她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不光是蒋妃,还有王昭仪的孩子意外小产也是奴婢做的。”

“你大胆,戕害皇嗣,不知道这是要被千刀万剐的吗?”

“当年徐妃也就罢了,不管先帝怎样宠爱她,她对太后娘娘从未失了敬畏之心。这蒋妃,王昭仪算是些什么东西。当时太后连生两个公主,她们仗着有孕竟敢当面讥讽太后,若真让她们先于太后诞下男嗣,太后岂不是要受她们辖制,也难保他们不生出僭越之心。与其亡羊补牢,不如未雨绸缪。”

“你……你……”

“这些都是奴婢背着太后做的,太后若要罚,奴婢无话可说。”他膝行两步,抬头直视陈太后,自暴自弃地说道::“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求太后不要生气,马上就要行药了,孙院判那里已经准备妥了。只要太后好起来,要打要杀随便。”

“那是先帝骨肉,你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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