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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颜玄遂奇袭东辽 大隋朝死中得活(1 / 1)

不表番兵如何逞凶,再说彪爷,自未时罢战,忙请来军医,救治琪琪格。屋外西凉十二精骑一字站好,挂剑背弓,以备不测。忽闻得外头杀声四起,恐有变动,向屋内问道:“老爷,小人们求见。”彪爷在屋内闻得,吩咐军医道:“先生,小姐暂交于您,本将军有些公务,即刻便回。”军医道:“请将军放心,小人定保小姐周全。”彪爷微微颔首,又谓琪琪格道:“我去去便回,但有事宜,自有西凉十二精骑在外,不必害怕。”小姐道:“有将军在,小女何惧之有?”彪爷闻言,取过佩剑,递与军医,悄声道:“外头乱,先生留心。”军医会意。彪爷回身,望小姐额上一吻,取过戟,出门问道:“何事?”西云老大道:“老爷,外头喊杀声不绝于耳,只怕东辽人马杀进来了。”彪爷道:“你等在此,保护小姐安全,其他事宜,某家已有安排。”言毕,吹声哨响,赤兔马应声而至。彪爷翻身上马,一夹马肚,杀至街巷,果见番兵放肆,厉声喝道:“东辽的狗番,你家吕爷爷在此,速叫斛斯政那插标卖首的磨驴出来受死。”那领头的番将正是辽天寿,一闻此言,心头大怒,抢至军前,破口大骂道:“吕彪狗蛮,你赘阉遗丑,票狡锋协,好乱乐祸,有头无脑,不过是冢中枯骨,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彪爷闻言,冷笑不止。天寿道:“你笑什么?”彪爷道:“狗番,你可骂完了么?”天寿道:“魔家要骂你,就是骂到天明,也不为晚,只是你这狗蛮劣迹斑斑,罄竹难书,魔家一时想不起罢。”彪爷道:“不必想了,爷爷现在就要取你首级!”言毕,大叫一声,催开赤兔马,劈面一戟刺来。辽天寿措手不及,喊声:“不好!”把手中八宝驼龙枪望戟上“噶啷噶啷”这一抬,险些跌下马来。马打交锋过去,圈得转来,彪爷喝一声:“去!”插一戟刺将进来,番将大惊,一拍马背,腾身空里一滚,闪过戟,复回马上,大叫一声,“嗖”这一枪望彪爷面门上刺将过来。彪爷道:“花拳绣脚!”,把戟一扫,十二多分本事显出来,“叮当”一响,那番将怎生招架得住?喊声:“不好!”把手中八宝驼龙枪望戟上“噶啷”这一翘,架得双眼昏花,马多退后数步,冲锋过去,圈转马来,彪爷又是一戟。慌得个辽天寿手忙脚乱,忙把枪一抬,喊道:“吕彪,魔家方才大战一场,体力不支,你如今赢得不光彩,且放过一次,日后再来比过。”彪爷闻言,哈哈大笑道:“狗番,你方才辱没爷爷时,怎么没这些废话?岂不闻‘放虎归山,自遗其祸’?你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辽天寿道:“哪两条路?”彪爷道:“一,投降;二,死。”番将大怒道:“吕彪,本将宁死不辱!”架开戟,又是一枪刺来。彪爷见了,把手一伸,一把钳住。番将大惊,使尽力气来拔,彪爷原来力大无穷,又是生力,天寿如何讨得便宜。当下彪爷冷笑一声,把手往脑后一甩,辽天寿连人带枪飞了出去,摔个狗啃泥,口喷鲜血,半天不起。彪爷跳下马,赶至近前,一戟取了首级。番兵见主将已死,不敢向前,忙报与斛斯政去了。

那斛斯政眼见破城在即,忽闻大将身亡,心中大怒,一马抢至军前,大叫道:“吕彪何在?”彪爷道:“狗番,爷爷在此!”斛斯政道:“你这狗蛮,本帅念你是条好汉,多次饶你性命,你却不思回报,反而杀我大将,今日不取你首级,本帅也不为人了。”彪爷笑道:“你这狗番,少立赌咒,想你自起兵至今,立下无数毒誓,皆言‘不成,永不为人’,细细想来,做成没有一个,不是人多了。”隋军闻言,个个抚掌大笑,口呼:“非人哉!”斛斯政大怒,喝一声:“吕彪休走!”把这一戟往彪爷顶梁上砍将下来。彪爷道:“本将‘温侯七式’已成,怕你怎的?”把画杆方天戟往这画杆描金戟上“噶啷”这一枭,这描金戟锋头一转,照斛斯政咽喉绷转来了,脱口道:“嗄唷,这便是‘温侯七式’?果然名不虚传。”豁喇冲锋过去,又转过战马来。斛斯政把戟起,喊声:“吕彪受死!”往着彪爷天灵又砍将下来。彪爷道:“你且看好!”把戟枭在一旁,还转戟往着斛斯政前心刺将过来。这斛斯政说声“来得好!”把描金戟往方天画戟上“噶啷”这一抬,彪爷两臂一震,叫一声:“狗番,只剩这力气还有的夸口,纳命来!”马打交锋过去,英雄闪背回来。彪爷又捣一戟过去,斛斯政又架在一边,二人大战沙场正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二人大战有四十回合。端的石将军遇了铁将军,不见输赢。

再说那张英在阵上见斛斯政久战不下,心头大怒,一紧丈八蛇矛,赶来助战。彪爷虽然武功大成,终究以一敌二,讨不得便宜,被张英一枪刺来,忙侧身闪过。斛斯政大喜,一戟砍来,正中彪爷左肋,叫一声:“不好!”一跤栽下马去。斛斯政、张英见了,赶上前,冷笑道:“吕彪,一世英名,今日该了了。”戟枪齐出,一齐刺来。彪爷见了,心中忖道:“可怜小姐身负重伤,日后可该如何是好。”不禁泪流满面,闭目等死。

忽然人影一闪,“啷当”两声响,彪爷急睁目看去,却是子龙、剑南。忙身子一滚,借力站起,一戟望斛斯政前心刺来。元帅大惊,架开子龙的天龙破城戟,双脚撤蹬,身子倒跃,翻下马,闪过一击。张英见了,大叫一声,把剑南混铁槊枭在一旁,腾身下马,退至斛斯政身旁。

不表城内厮杀,再说颜玄遂,高泽二将,自日前离了狮子口,大军疾行,是夜到了城外,眼见番兵围城,恐朝廷有失,顾不得兵少,一声炮响,挥军杀来。早被一员番将军前拦住,你看他:

身长八尺,形容俊美;头戴耀日紫金盔,身披冰霜亮银甲,腰束七宝紫金带,足蹬饕餮疃天靴,外罩穿山飞凤袍。坐骑千里龙驹马,手执白缨丈二点钢枪。

那厢高泽见了,勒马横枪,见来将容貌整齐,乃问:“番将留名。”来将道:“某家乃可汗千岁帐下,征南大将军白子樚是也,你这南蛮手使火凤燎原枪,莫不是那猛勇将军高泽么?”高泽道:“你的消息倒也灵通,既然知道本将大名,为何不下马受缚。”白子樚闻言,呼呼笑道:“高泽,古人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又不是三头六臂,某家怕你怎的?你若胜得某家手内丈二点钢枪,随你要杀要剐。”高泽道:“本将军自从下山,不曾会个高手,如今看你这狗番容貌整齐,想必有些手段,不要走,吃我一枪。”劈面一枪刺来,白子樚叫一声:“来得好!”举枪相迎。颜玄遂道:“兄弟,时不我与,我也来。”催马上前,举刀便砍。果然:

枪起刀迎,枪来刀架。一员番将施威,两条好汉显化。金背大刀真英雄,火凤枪端的凶戾。没前后左右齐来,白子樚公然不怕。你看那条点钢枪,晃亮如银,其实的那本事也广大。杀得满空中雾绕云迷,半山里崖崩岭咋。

当下三人相斗,战到二十合,玄遂大叫一声,一刀望白子樚天灵砍来。子樚大惊,身子一趴,闪过一刀,高泽早把枪自下而上打来,要闪也来不及,叫一声:“不好!”话音未落,人已飞了出去。高泽见了,赶上一枪,抵在咽喉。玄遂大喜,把刀一挥,大喝道:“弟兄们,杀进黑风关,勤王救驾!”番兵见主将被捉,谁有心再战?一路往城内退去。子樚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问高泽道:“何不杀我?”高泽见说,插枪于地,轻笑道:“本将不杀好汉,你走就是。”白子樚闻言,愣了半晌,勉强站起身,怪叫道:“高泽,今日是你以多欺少,来日,某家必报此仇!”言毕,回身便走。高泽笑道:“我等你!”催开坐骑,直往城内冲锋。

再说杨广与成都等人在城内苦战,终究寡不敌众,被斛斯政逼至总兵府一带,只剩骁果军可战。元帅有心招降成都,独马上前,喝教住手。成都见了,喝教隋军退下。斛斯政道:“宇文将军,你如今并不过骁果一军,将不过杨林、项子龙之流的老弱病残,还有那昏君为赘,不如就势归降,有何不可?”成都闻言,挽紧公主,正色道:“我宇文成都蒙圣上大恩,方得官至二品,位列三公。今日主上有难,我就是战死,也不会归降。”斛斯政闻言,话锋一转,道:“宇文成都,你若是死了,你这娇妻又该何去何从?”公主闻言,冷冷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人间是一对,阴间自然一对。”众人闻言,无不声泪俱下,张英一指杨广,破口大骂:“你这无道昏君,你看这些人,哪个不是忠臣良将?可惜因你祸国殃民,今日都是刀下鬼了。待某家先斩了你这昏君,告慰天下!”催开坐骑,照面一枪刺来。魏文通见了,大叫一声:“休伤我主!”催开艾叶青龙兽,把青龙大刀一起,“噶啷”一声,枭在一旁。张英大怒,吼一声:“让开!”文通道:“除非从某家身子上踏过去!”张英闻言,知他忠义,照面一枪刺来。文通把头一偏,闪过枪,提刀就砍,张英急架忙还,二人杀在一堆。只听:

刀来矛架叮当响,矛去刀迎迸火星。

一来一往鹰转翅,一冲一撞凤翻身。

这二人战有十五六回合,魏文通招架不住,却被张英劈头梁一枪,打得脑浆迸裂,翻下马来。张英见了,一枪望杨广刺来。成都大惊,奈何身在一旁,正要把凤翅镏金镋来掷,早有一人闪至杨广面前。张英大惊,要收手时,却也不得。寒光一闪,蛇矛穿心而过。杨广急睁目看去,正是文通。张英见得,长叹一声,收过蛇矛,退回本阵。魏文通见杨广无事,身子一软,栽倒在地,鲜血奔涌而出。

杨广上前一步,抱住文通,连叫数声,魏文通双目紧闭。杨广双目噙泪,歇斯底里般叫道:“魏文通,朕令你马上起来,和朕一起斩杀胡虏,此乃圣旨!”众将在旁者无不泣下沾襟。那斛斯政脱掉头盔,深施一礼,回声喝道:“隋朝的将士,多是深明大义之辈,今晚各为其主,凡在场隋将隋军,一个不留。待到战事了去,本帅要亲自为他们立碑颂德。”言毕,翻身下马,挺戟向前。

此时隋军诸将,早置生死于度外,当下成都、子龙、杨林在前,众将军士相随,与番兵并力死战。张英在阵中寻得慕颐,冲抢过来,冲番兵喝道:“此贼与某家不共戴天,你等退下,看我杀他!”众番见说,唯唯而退。张英道:“慕颐,东城防备不严,你看准时机,杀将出去。”慕颐闻言,迟疑半晌,问道:“你又在耍什么诡计?”张英道:“哪个与你耍诡计!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日你不杀我,今日我还你这一恩。”正言语间,忽然一员番将,照慕颐后心一枪刺来。张英大惊,大叫一声:“闪开!”一把将慕颐拉至身后。那将大惊,措手不及,收枪不住,“唿”一声刺入张英左胸。慕颐见了,目瞪口呆,大叫一声,把那将一枪刺死,弃了铁脊蛇矛,一把搀住张英,叫一声:“大哥!”张英闻言,喜得热泪盈眶,颤声道:“二弟,有你这一声大哥,不枉此生......这杆丈八蛇矛,日后......日后就交给你了。”言毕,虎目一合,撒手人寰。这张英为恶一生,临死前方才回过,正是:

过而知改虽为善,可叹一梦南柯时。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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