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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 / 2)

而在白河眼中,所见的情况则是这样的

那只黑猫被他的藤蔓卷住,半托半提地送上树枝之后,非常有灵性地回过头来,朝着他所在的地方深深看了一眼,之后便钻进枝叶之间,找了根树枝原地坐了一会儿后,就不见了。

……果然邪性。

白河在内心默默做出评价,又原地等了一会儿,等到便利贴效果都完全过去了,都没等到什么奇怪事情的发生,内心不由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将那只黑猫送上树枝后,会触发什么剧情呢。

不过那猫回眸的一眼,不知为什么,总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和之前看到的森冷目光不同,他隐隐觉得这个眼神,没什么恶意,而且像是在别的哪里遇到过的。

而且……或许是他脑补过度吧,他总觉着那猫临走前好像对他笑了一下……

和一只猫死活跳不上树比起来,他竟不知道那两件事哪件事更令人匪夷所思一些。

便利贴带来的副作用冲了上来,白河开始感到一阵阵无法抗拒的困倦,脑子的转动也慢了起来。身后的藤蔓趁机又开始作妖,不安分地蠕动起来,白河强撑着将它们抓起来胡乱打了个结,跟着便打着呵欠爬下了梯子,返回了次卧。

他一打开门,迎面就看到方阅和黄毛紧张兮兮的眼神。令他惊讶的是,袁欣居然也在。

方阅抓了个枕头挡在自己和袁欣的前面,袁欣伸手将枕头压下来,问他:“里面出什么事了?你们发现了什么?”

“一只猫。”白河含糊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他俩想开门进去找你,发现开不了门,就来找我们。”袁欣道,“你受伤了?”

白河面不改色道:“没,就是不小心撞了脑袋,有些晕。门怎么会打不开?”

方阅谨慎地摇着头:“不知道,就是打不开。”

白河回头看了一眼,又试了试,了然道:“可能是我之前关得太用力,卡住了。”

“卡住了不至于连敲门的声音都听不到吧?”袁欣皱眉道。

黄毛对此有不同的见解。他说:“这不就是灵异的常见套路吗?”

……很好,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白河大致给他们讲了下发生的事——因为太困,他并没有讲得很细,只说自己发现了一只闹事的猫并将它赶了出去。袁欣看出他精神不好,便让他先休息,具体明天再谈。

“那我们先回房间了,明早再见。”袁欣抱着个枕头,一边说一边往门边走。

她们主卧是一张双人大床,只有两个枕头,方阅知道后,便把自己的枕头给了她。

方阅嗯了一声,送她到门口,本来还想送她回房间的,被袁欣拒绝了。

“没事,我有伴的。”袁欣说着,晃了晃方阅给她的枕头,“这个,真的谢谢你啦。”

说完,她又往白河的方向看了眼。

“好啦,该走啦。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差?”她再次说道。

白河的上下眼皮已经快黏上了,闻言点了点头:“没事,我睡一觉就行。你千万小心。”

袁欣点了点头,抱着枕头离开了。

方阅心满意足地爬上床,将外套团了团垫在脑后。黄毛小声咕哝了一句酸臭,他只当没听到。

至于白河,他已经双眼一闭,倒在床上了。

一松懈下来,原本强压的困意就更为强烈地涌了上来。白河只觉意识不住下沉,很快便要陷入黑甜的梦境,迷迷糊糊中,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而根据他的经验,当你觉得有什么事不对的时候,那事情可能真的不太对了。

白河蹙了蹙眉,几乎是本能的,开始在脑海中重演方才所经历过的事……

——“里面出什么事了?你们发现了什么?”

——“他俩想开门进去找你,发现开不了门,就来找我们。”

——“那我们先回房间了,明早再见。”

——“没事,我有伴的。”

——“好啦,该走啦。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差?”

白河蓦地睁开双眼,腾地坐了起来。

他看了看之前自己所在的位置——袁欣在说最后一句话时,看向的正是自己的方向。

当时他还以为袁欣是在和自己打招呼,但现在,将袁欣说的几句话都连起来看一遍……

她当时,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仿佛是呼应白河的猜测一般,下一瞬,就听见有女生的惊叫从外面传了进来。

方阅第一个做出反应,一边叫着袁欣的名字,一边跳起来冲到门边,眼看就要踏出门了,动作却又顿住。

跟着就见他回身抱了床棉被,披在身上冲了出去。

黄毛都傻眼了:“你干嘛!”

“自卫!”方阅振振有词道,一边喊一边往外冲,“鬼不能伤害躲在被子里的人,这是科学!”

黄毛:……

白河:……

黄毛搔了搔头发,转身从枕头下掏出把菜刀,问白河:“你不去?”

白河:“……你先告诉我你刀哪儿来的。”

“厨房里捡的。”黄毛振振有词道,“菜刀辟邪。这是科学。”

白河:“……”

见鬼的科学。

方阅人已经冲出去了。白河依旧困意绵绵的,挣扎着将自己从床上拔起来,和黄毛一起快步赶向主卧。走到半路,又听见一声惊叫。

黄毛倏然变色:“看来好像是很厉害的东西。”

白河:……不,她们可能只是被裹着被子的白痴吓到了而已。

来到主卧,果不其然,一进去就看到袁欣正在锤方阅:“你干嘛啊!这样跑进来,吓死人了……”

方阅忙不迭地告饶,白河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拦住袁欣,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袁欣抿了抿唇,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刚才房间里,多了个人。”帽帽沉着脸道,“准确来说……是多了个我。”

……果然。

白河眸色微沉,强忍住打呵欠的冲动,道:“仔细讲讲?”

袁欣与帽帽对视一眼,沉吟片刻,道:“这事,可能得从方阅来找我们说起……”

当时跟着方阅回次卧的,其实是两个人,分别是袁欣和帽帽,而阿梨,则因为困倦,留在了房间里。

在发现杂物室的门打不开后,帽帽就突发奇想,说要从屋子外面绕过去,从窗口翻进杂物室。袁欣有夜盲,没法陪她,帽帽就说要找阿梨陪着一起,然后就单独离开了次卧。

“我……我离开之后,在主卧门口见到了阿梨,就说要绕去窗户外面。阿梨同意了,我们就一起往堂屋走,打开了大门……”

说到这里,帽帽打了寒颤。

“谁知道,堂屋外面,正在闹鬼。”

……嗯?

众人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方阅咽了口唾沫:“怎么个闹鬼法?”

“有东西……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反复地从空中往下掉。”

帽帽搓了搓胳膊:“那东西好像是只什么动物,掉下的声儿也不大。落地后,就会自己跑开,然后没过多久,又会再掉一次……”

如果只是这个场景,最多算得上诡异。真正令帽帽恐惧的,是之后的事

在看到那只不断往下掉的动物后,她身边的阿梨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样,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紧跟着,她竟当着自己的面,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就是那种,逐渐变透明的消失。”帽帽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当时都被吓傻了,赶紧跑回了卧室里,结果发现,卧室里还有一个阿梨!”

听她说到这儿,阿梨淡淡插口:“我其实一直都在卧室的。你说的那个,我觉得应该是别的东西。”

“我觉得也是。”帽帽咕哝道,“然后我就一直躲在了主卧里……”

“但我不知道这事。”袁欣接口道,“当时白河开门出来,我看到帽帽跟在他后面,还以为她是真的从窗里翻进去了。”

她这话一出,在场几个男生都感到一阵背脊发凉。也就是说,当时他们的屋里其实存在着多余的东西,而除了袁欣之外,他们没有一个人看见!

“所以她临走时那句话,其实是对着那东西说的呀!”黄毛恍然大悟,推了下白河,“她说话时还看着你那边……我天,也就是说当时那东西就站在你旁边!”

白河:……还真是谢谢您提醒了哦。

白河克制地闭了闭眼,看向袁欣:“然后你就带着那东西直接回到了主卧?”

“路上看到大门开着,就去关了一下。”袁欣道。她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想,应该是帽帽被吓到后,仓皇之间忘记关了。

“仔细回想一下,跟着我的那个帽帽确实很奇怪。她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在我关门时,却主动问我,‘外面有东西’吗……”

而且站得离大门很远,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样。

不过当时的袁欣并没有感出什么不妥来。她带着那个“帽帽”,回到卧室,发现门被关上了,还纳了闷。她叫阿梨来开门,却没想,门一开,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另一个帽帽……

“当时我俩都吓傻了。还好那个东西,在和我照面后,就自己原地消失了。”帽帽心有余悸道,又拍了拍阿梨,“要说还是阿梨镇定,最快回过神,赶紧把袁欣拉了进来……”

“那个……其实,我之前就很想说了。”阿梨缓缓道,“我根本,就没见到什么多余的人啊。”

另外两个女生闻言皆是一怔。

“怎么会呢,你当时不是就站在我后面?”帽帽比划道,“我都看到了,你没理由看不到啊!”

“我真的没看到。”阿梨无奈道,“我只看到袁欣站在门外。然后你俩就像约好了一样,开始对着尖叫……”

帽帽:“你不是也叫了吗?”

“我那是被你俩吓的!”阿梨道,“屋里一共三个人,两人叫得跟见了鬼一样,换你你不害怕?”

帽帽:……

“不过这也不奇怪。”方阅插口道,“当时在我们房间里,我们也全部没看见那个‘帽帽’。”

袁欣说“有伴”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说他送的枕头呢。

“也就是说,目前只有我和帽帽看见了那种东西?”袁欣蹙眉道,“说起来,所有人里,只有我俩看到的村名是‘张家村’……”

“所以说那种东西很可能是‘张家村限定’?”黄毛一拍大腿叫了起来,旋即露出松了口气的模样,“那还好。我还在想要是我也遇到了该怎么办呢。”

袁欣&帽帽:……

其他人:……

虽然是理这个理,但你就不能把这话放在肚子里说吗?

帽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还一定呢。再说了,有‘张家村限定’,肯定也会有‘披麻村限定’。你该不会以为,看到点纸钱白幡就算完了吧?”

黄毛:……

“……还有一点。”白河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提起精神,随即道,“或许并不是‘那种’东西,而是‘那个’东西。”

“你是说,我和帽帽遇到的,其实是一个怪?”袁欣道。

“你不是说了吗?你见到的那个‘帽帽’,很抗拒接近大门。”白河道,又指了指帽帽,“而照她的说法,那东西几分钟前才被门口的东西吓到过。正好对上了。”

“也就是说,这个怪是有克星的。它很怕当时门口出现的那只动物,对吗?”

黄毛思索着,眼睛亮了起来:“那如果我们能抓到那只动物,把它关到屋子里,是不是就不用担心闹鬼的问题了?”

众人:……

嘶,别说,这个逻辑好像还挺通顺。

“但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呀。”帽帽道,“我也只能看出那是一只黑色的动物而已。”

“那个……应该是只猫。”白河默了一下,说道,“那是一只黑猫。就是我之前说的,在杂物室里看到的那只。”

他说完,顿了一下,略一纠结,还是把后半句话也说了出来:“你当时之所以看到它不断往下掉,是因为它一次次地在从阁楼的窗户里往外跳。它想跳上外面那棵树,但总是失败,就掉到地上,然后再绕回杂物室,爬进阁楼,继续跳……”

他这话说得很慢,说完全场都安静了。

片刻后,方听黄毛不受控制地笑了出来,一边笑还一边狂拍方阅的背。

“开什么玩笑!猫要上树不会自己爬吗,非要从窗口跳,还死活跳不上去……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蠢的猫啊!”

……

“啊啾!”

另一个“区域”内,正趴在房梁上拧螺丝的苏越心猫须一抖,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有点冷了。”她小声咕哝着,将螺丝刀收进旁边的小盒子,跟着拎起盒子两边的系带,认认真真地往脖子上系。

只见她此时的前肢上,正长着两只造型古怪的小手,大体还是猫爪的形状,也有粉色的肉垫,只是手指比寻常猫爪要多出一个指节,还多了一根灵活的大拇指。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只黑猫的上肢关节也产生了些许变化——正是这样的变化,让它能顺利地绕到后颈,完成系带的工作。

苏越心绑好丝带,无声地伸了个懒腰,垂眸向下看。

只见布置得喜气洋洋的祠堂内,无数客人正围着酒桌坐着,推杯至盏,觥筹交错,看上去一派热热闹闹。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他们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紧接着,所有的人,齐齐抬起了头,肿胀的面容,突出的双眼,全部齐齐对准了房梁上的苏越心。

他们齐齐地开口,不同的声音里带着整齐的狠毒与笑意:“呀,又见到你了。你也是来吃我喜酒的吗?”

苏越心:“……”

“好猫猫不喝酒,谢谢。”她冷冷地说着,直起身子,猫瞳倏然紧缩成一线。

“我对你充满腐臭味的喜酒也不感兴趣——早告诉你了,我只是来装监控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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