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意醒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洁白的天花板。
他是被疼醒的，不是那种让人受不了的疼,相反,疼痛非常细碎，可是却像浪花一样一阵又一阵地朝大脑袭来。
这种情况下但凡恢复一点意识,都没办法再继续好好睡个觉。
身上都是绷带，不知道医生有没有叮嘱什么，叶时意不是太敢乱动,他眸子左右转动，略略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是一件单独病房，打扫得很干净,此时病房里只有他在。
他瞬间有些恍然,自己睡过去之前看到的人，真的是蒋俞之吗？
来不及等他细想,喉间和嘴唇的干涩感把他唤回了神,他吃力地抬手，刚要点下呼叫铃,门随着他的动作骤然被推开。
蒋俞之穿着的还是那身西装,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疲倦,这些疲倦在对上叶时意眼神的那一刹那立刻褪了个干净。
叶时意见到他也愣了愣,随即想扯开嘴角，却发现嘴唇一扯就疼。
“……我有点渴。”一句话里足足破了两次嗓子。
蒋俞之立刻大步上前,抓着他的手放回去：“先等等,等医生来了,才知道能不能喝。”他边说边拿起旁边的呼叫器，疯狂按个不停。
叶时意还想问什么，却被一股陌生的味道引去了注意。
他抬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蒋俞之。
蒋俞之揉了揉他的头发，什么也没说，等医生进来，他即刻让了位。
“恢复的还行吧。已经过了六小时，可以喝水了，就是还不能吃饭，我这边安排了人，定期会过来查看他的状况的，能吃饭了会通知你。”老医生说完，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吃饭方面，也有很多需要忌口的……”
老医生休息了一段时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不耐烦了，说得非常详细，说到最后，还关心了句，“以后出门在外可一定要注意安全，现在这世道，乱的很。”
叶时意道了声谢。
医生临走前，还让护/士把叶时意的病床抬高了稍许，方便他喝水等动作。
蒋俞之倒来水，并拿了个勺子来，勺子刚离开杯子，里面的水就不断泛起波浪，甚至还溢出了一些，暴露了握着它的手在轻颤的事实。
他失笑，重新把勺子放回杯子添水。
这回水是好好送到叶时意嘴边了，就是叶时意迟迟没有张口。
“怎么了，不是想喝水吗。”蒋俞之道，“不舒服？”
叶时意摇头，这才低头把水喝了。
他的嘴唇有些破皮，水碰到唇肉部分，有些刺痛，但他恍若未觉，蒋俞之喂多少他喝多少。
蒋俞之刚要把杯子放回去，就听见床上的人问：“……怎么抽烟了？”
医院里的味道很重，消毒水等各种混合在一起，不算好闻，能在这种地方传出味来，还这么浓，只能说明面前的人抽了不少根。
蒋俞之顿了顿，问：“很臭？”
叶时意没说话。
“那我回去换身衣服……”
蒋俞之话还没说完，衣袖就被叶时意攥住了。
“别。”叶时意慌忙道，“不臭。”
因为动作太急，有些牵到伤口，他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蒋俞之立刻停下了动作，失笑：“我逗你的。”
叶时意嗯了声，手上还是抓着他的衣袖，像是生怕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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