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寻找黎暮（1 / 1）

接下来的几天，一睁开眼睛都会看见一束晨光透过稀疏的白云驱走黑暗。这样看人间，会觉得人间很宁静很美。黎明可以来到人间，却走不进阴森的帝妖国。如果这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和父皇、母后、哥哥一起看日出那会是多美好的事。如果父皇曾经路过人间，那么他也看过人间的破晓吗？

这几天脑子除了不断浮现控仲杀害父皇的画面，就是和左翼一起寻思找黎暮，偶尔和奶奶坐在后花园里一起看一条纯黄色短发的小狗在太阳下抓从树上飞下来的小鸟。寻找黎暮的计划已经计划的差不多。按照黎暮的性格，应该会躲在人迹罕见的地方做一些颇有意思的实验。于是我们在地图上圈出一些人迹罕见的地方。人间很大，我们没有黎暮的任何行踪消息。这样子找他，无疑是大海捞针。我们并没有把握可以找到黎暮。但是我迫切需要知道自己半人半妖的性质，而最让我感兴趣的是黎暮有打破血缘界限的能力。

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我坐在屋顶上静静的吹着风。眼神飘向帝妖国的方向，没有丝毫的意识，常常看着帝妖国的方向看的入神。不知何时，奶奶坐在我的旁边慈祥的看着我。

“奶奶。”我轻轻的叫了一声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我对眼前这个老人有太多复杂的感情，过去从不知道我有一个奶奶，我对奶奶一无所知，心中有愧疚又有恐惧，更多的是说不出的陌生。感情就处在血缘关系里，没有爱可言。奶奶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三百年有想我吗？这么多年，奶奶一个人会寂寞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会心疼奶奶。如今的我和奶奶一样，都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家人。现在彼此相依为命。

“伊，奶奶越看你就越觉得你长得像你母亲。清澈的瞳孔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爱。”

“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爱管闲事，爱抱打不平，想的事情往往很简单。对这个世界抱有太多美好的幻想。是一个处处都需要别人保护的人。没有什么特长，但是很爱笑。还长得一脸天真无暇。伊，你是没有被世俗玷污的人，自从发生叛变之后，你开始被世俗玷污了吗？你一定要走上复仇之路吗？”

我静静的看着奶奶没有说话。我们都回不去了，不是吗？曾经自己定义的世界被现实颠覆过来了，我要用行动告诉妖和人类，究竟什么才是对的。我要变强大才能把我理想的世界实现。我要变强大才能知道隐藏的真相。我要让哥哥知道，看着自己深爱的家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是什么样的感受。我要让哥哥感受到我所受过的痛苦。所以，我一定要走上复仇之路。

“伊，奶奶不希望你走上这条道路，奶奶想你健康的活着。一旦你走上复仇之路就会失去你原本最珍贵的东西。每天都活在算计之中，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是的，奶奶。这是我想要的生活。”

奶奶皱起眉头轻轻的哀叹一声：“宿命要开始了吗？”

“宿命？我不管是什么宿命，也不想听任何人的劝告。奶奶，我想你跟我一起走，一起去寻找黎暮。一起离开这里。”奶奶，在发生这些一连串之后，我的心好没有安全感。我不想失去你。逝去的父皇一定也希望我照顾奶奶。让我弥补这三百年我缺少对奶奶的爱吧。

奶奶看了看我，再转过脸去看星空：“伊，你有这样的想法很棒。”

为了避免引起被人的注意，左翼出走在街道时都是带着面具和斗篷。在人多繁华的地段我们徒步赶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坐在狮兽的背上赶路。

我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龙起谷。这是一个很偏僻的山谷，一座座房舍稀稀疏疏坐落在山腰上。偶尔起风时会看见一缕缕飘起的炊烟。传说远古时代这里有个村民创造了一个禁术。创造了鬼龙这种浑身黑色，带着光滑的鳞片的生物，黑夜就像是它的眼睛。鬼龙的破坏力强，见者必亡。鬼龙这个生物只能独一无二。若有两只鬼龙出现在同一地方必有一方死亡，另一只鬼龙才会善罢甘休。但是鬼龙有个敬佩的地方。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不管主人生还是亡，一生都追随创造它的人。如果主人死亡了，鬼龙会守住坟墓，直到自己死亡。

我、奶奶和左翼辗转许久才找到一间客栈。我们连续奔波几天几夜，没有顾及客栈的环境就匆匆上了楼梯进了房间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醒来过后已经是黄昏。左翼睡在我的旁边，怀里还抱着剑。奶奶住在隔壁的房间，我走过去推开奶奶的房门，看奶奶睡的正香。我下楼去拿我们的晚饭。下楼时看见一个和我一般高的小孩坐在栏杆上吹笛。他的脸带着这样美好年纪不应该有的沧桑。两抹棕色浓眉紧锁不放，或许是他很专注于吹笛的原因所以眼光投向远方，像是灵魂出了窍。笛声听上去有血液跳动的愉悦，但细细听，愉悦里却隐藏着一丝丝悲伤。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淡淡的敬仰，能把笛吹的这么动人的我还是第一次听。我想他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下了楼梯之后看见只有几桌的客人在吃晚饭。我到前台让小二送晚饭上楼，再回到二楼的时候那个小孩已经不见了。

晚饭过后左翼坐着狮兽去搜集有关黎暮的资料。奶奶在一旁摆弄一透明八棱柱的水晶。奶奶嘴里像是念咒语。手里将水晶镶嵌在一个银色的指环里面。奶奶走过来戴上我手上的一瞬间透明的水晶变成血一般的红色。不久又变回透明的水晶。奶奶叹气摇头：“宿命。”

我惊讶的说：“这是什么？”

“是守护石。它是黑夜的象征。这指环戴上了便取不下来，除非有一天你心里没有一丝邪念，它便会自己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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