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臂拐了身边的韩秋分一下,书生抬起手斜遮住了嘴巴,“没关系,一人扯块布,咱们跳上去,看看那花纹,就下来。”
看着韩秋分那微动的耳朵,却脸上不见表情的样子,书生趁热打铁,“那花纹是咱们人皇着大匠造亲自铭刻的,你说不得有点神异的地方?连材料都是海铜母的!”
韩秋分转过了头认真的看着书生。
挑了挑浓浓的眉毛,书生眼里的喜悦浓的都快流出来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嘴一歪,冲着那钟楼努了努。
......
一个穿着蒲草鞋的人,此时正坐在钟楼广场边的一张石椅上。
他的脚边放着一摞颜色发黄的蔬菜,装蔬菜的箩筐边还放着一把小镰刀,他的脚上是密密麻麻的老茧,他的手指缝里还有泥,戴着一顶草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钟楼,看着那口被日光沐浴后显出古朴庄重味道的大钟,他一动不动的开始发呆了。
他叫何一,一个菜农,没人关心他叫什么,大多人都叫他老何。
今年先是瘟疫,再是洪灾,地里的庄稼和蔬菜瓜果收成都不好,哪怕是收获了,也不如往年卖的好。
老何带着满满一箩筐的菜去的西市坊,到了下午了,还有这么大半箩筐。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不断轻微摇晃,不断发震的大钟,他感觉自己随着这不断外扩的钟声一起,慢慢的荡了起来。
不用去面对家里吃饭的嘴,不用面对地上发枯萎靡的菜,不用去管身下的这只箩筐.......
“嘿!嘿!我和你打赌!我和你打赌!”一个身着花色衣服,戴着面具的怪异人,不知何时出现到了老何的座位边,语气兴奋且快速地说着话,但这一股一样的癫狂感。
“什么......什么赌?”
老何突然被唤回了神,整个人还有些恍惚,晕叨叨的回问了一下。
“赌!赌!那口大钟会不会掉下来!!”
面具人眼里带着血丝,嘴上快速又不利落的念叨了好几遍,整个笼罩在衣袍下的身体正在不断的发抖。
“那我赌不会掉下来。”老何闲着无聊,他觉得自己也是碰到疯子了,看着那口悬挂千年的钟,他双手往后一撑,口气轻松的说道。
“不!你不能赌!不能赌!不会掉下来!你!你要赌会掉下来!”
“凭什么!”
“如果!如果!你赢了!我给你这个!”面具人手掌一翻掏出了一枚约莫二十两重的小银锭。
“那我输了呢?”看着面具人手里的钱,老何不禁感觉心里有些火热,这二十两够他全家吃喝三年呢。
“我!我!我要把你的菜给提走!”
眼睛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多,面具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兴奋,看上去他对这场赌局十分的期待。
“好!”老何没有犹豫,爽快的答应了,反正卖不出去也就烂了,不如陪这疯子玩一玩。
钟声响的频率不高,可也快到尾声了。
赌局开始了,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卧槽,秋分!你看看这鸟兽刻的!”一近距离看到钟面后,书生瞬间两眼发光,恨不得扣一块儿下来。
“啧啧!”秋分变幻了一下脚步跟着书生一起,对着面前不断发震的大梁编,啧啧称赞着。
“你看......”
在这无人知晓的赌局,开始的同时,
亦无人看到有两道身影闪电般地窜上了钟楼的横梁上,
“我摸一下啊!”
“嗯......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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