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间房的女人包出去了,寅时回来。”
裘鸣说。
初月晚看了看手里那件桃红色的软缎,是成年女子的尺寸,她裹了两圈还是不能防止拖地,便挥着长长的两袖向裘鸣求援。
“穿个衣服都穿不明白。”
裘鸣说着便走来,随便几下便把宽大的衣服裹成了合身的。
初月晚很惊讶,看看镜子里,自己好像一个打杂的小童仆了。
“这是怎么裹的?”初月晚好奇。
“这里女人的衣服都有特殊的剪裁,只要抽其中一条带子,整件衣服就可以脱落。”
裘鸣道,“只要按照剪裁的布片进行重新折叠穿戴,长短都随意。”
“你好了解,是不是经常来康乐坊看这样的衣服?”初月晚追问。
裘鸣不说话了,睚眦面具静静地对着初月晚。
初月晚很认真在发问,不知道他看自己干什么。
“没有男人不来康乐坊。”
裘鸣用力把她的腰带系紧。
没有男人不来康乐坊……初月晚重复念叨了两遍。
这里做的饭那么好吃么……“那女人可以不来么?”初月晚又很真诚地问。
裘鸣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冷冷道:“一会儿出去了,什么都别问我,不然当场宰了你。”
初月晚抿唇忍住满肚子的好奇。
“好了,出去。”
裘鸣指向房门。
“出去以后呢?”初月晚听到外面人来人往的声音,有些莫名的紧张。
“出去再说。”
“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我会盯着你。”
初月晚心跳得好像要从嘴里冒出来,她小步挪向那道门,不时回头看看裘鸣。
裘鸣站在墙边默默注视着她。
“要是我跑了,或者告发你呢?”初月晚问。
“那就要看看是你的腿和嘴快,还是我的刀快了。”
裘鸣提起刀来。
初月晚就是那么一问,并没有问出什么意料之外的解答。
那么一不做二不休,出去。
她转头走向门口,举起双臂正要将门拉开。
外面人影往来,脚步声靠近,突然“吱呀”一声,房门霍然被推开了。
初月晚吓愣在原地。
“那混球没钱想白嫖?做他妈的美梦!老娘还真就不怕他了!”一高挑女子话音泼辣高亢,昂首挺胸踏入房来,猛地瞧见了初月晚,“哟,这小丫头哪儿来的?”
“我……对不起!”初月晚急忙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和我一起来的那……”她回头一看,裘鸣已经不见踪影。
嘿你逃得要不要这么快!好过分啊!那女人到处看了看,没见到旁人,却又低头审视了一番初月晚身上的衣服。
冷笑一声,砰然将房门一关,揪起初月晚的后脖领把她拎到床边。
“合着老娘不在的时候,你进来偷东西!”那女人柳眉倒竖。
“我不是这里的人!”初月晚急忙说。
“你不是这儿的,还是凭空从外头飞进来的?”女人才不信她的话,“康乐坊每年都要新进一批你这么大小的丫头,年头年尾的尤其多。
谁不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只是能活到我这个年纪的不多。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这么大么?”初月晚惊恐地看着她。
那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脚趾勾着绣花鞋颠了颠,道:“我知道什么人的东西偷不得。”
“我就是找件衣服穿。”
初月晚还瘫坐在地上,“我是被……”说着她忽然仰头,看到房梁上反着光的刀刃儿,裘鸣的面具正直勾勾盯着下面。
“你自己没衣服穿么?”那女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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