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晴接过药方,一骨碌爬起来,穿了外衫走出去。
她走入药铺,铺上只有一个伙计在忙着给别人抓药。之晴也不急着催,等伙计忙完。里屋门帘掀开,走出两人,一戴着瓜皮帽和眼镜的中年男子,朝着另一个面相英俊的青年说,“韩公子所言极是,我会周全安排。”
沈之晴认出中年男子就是受白瑄之托来家中看病的掌柜,“掌柜,我来抓药。”掌柜接过药方,“令尊现在服药后身体可好,白瑄公子特地叮嘱过我多关照府上。”
“哦?你认识白瑄?”旁的青年转过脸,看着眼前这一丫头。
“他救过我们家,是我家恩人。”
韩峥点了下头,向掌柜作揖告辞。掌柜告别韩峥,就为沈之晴抓药。虽然掌柜执意不肯收银子,但之晴还是留了银子在柜台上。
韩峥寻去别苑,白瑄此时正在庭院内打拳。他展开扇子,慢慢摇扇看他打完结束。“子君,你来了。”白瑄转身见到了韩峥,对方作揖道,“含玉兄。”
两人步入客堂。“这几日去了根据你的交代,我都去安排了。王一苹对西方民主启蒙思想颇有见地,他精通外语,已翻译多本外文著作。这些著作,我已交于印坊加以翻印。周楠名下有多家实业,他愿意资助我们兴建启蒙学堂,并愿意招收寒门弟子入其实业,半工半读。苏庆洲联络一批新思想学子,撰写文章,开雅集讲文辩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江若涵尚未争取到,我几次拜访,都不成。他出身世家,门下子弟颇多,又与翰林院关系颇深,如能得此人相助,我们可事半功倍。”
“确实在世家中,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张掌柜常年为江若涵家父看诊,他愿意帮忙做说客。江若涵这几年家族已大不如以前风光,他叔父虽入朝为官,但不得重用,说是现在又得罪了保守派,太后也很生气。他虽未出仕,但在文人中颇有口碑,哪怕翰林院也对他比较认可。以他现在处境比较尴尬,我想他也希望以己之力重振家族门楣。”
“或者我上门拜访一下他。”
“现在还不用。”韩峥突然想起一件事,“方才我从张掌柜处看到一个姑娘,她说你是她的恩人。”
“哦,只是帮了一个小忙而已。”白瑄意识到韩峥遇到的是谁了,笑了一笑。
“那位姑娘,可就是你说的教她读书写字的?”韩峥从白瑄眼里读懂了些意思,也笑了。
“嗯,是的。”
“含玉兄,看来有心仪之人了。”韩峥笑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白瑄知他看到了手腕上的红豆手链,将衣袖往前拢了拢,“你父亲最近不禁足你了?看来你们谈妥了?”
韩峥捏着扇柄,转了一圈,“老爷子看我性情顽劣,已无救药,对我已是放弃,哈哈。”
“唉。”白瑄叹了口气,“你就这样放弃这么大家业,跟随于我,就不觉得可惜了吗?”
“我们做的是为民疾呼,为中华之觉醒,想想就为之振奋,怎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再说有我大哥在呢,家中产业也不少我一个人管。”韩峥本是当地富商家庭出身,从小与白瑄一起长大,白瑄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韩峥父亲本想让其继承家业,但韩峥觉得自己实在不是经商材料,不愿听从父命,为此没少受父亲责罚。
“对了,你那手链挺好看的,我也想要一串,能送我一条吗?”韩峥用扇子指指白瑄的手腕。
白瑄理都没理他,“你没别的事了吧,没事可以离开了,我这里没留饭。”
“这就下逐客令啦,真是的,不送就不送,我自己做一条不成啊。”韩峥嘟嘟囔囔地离开了。
白瑄不由摸了摸手链,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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