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衡看着那个人，微微侧身对着身后的张雅雅道：
“记得往后面跑，后院的围墙可以翻出去的，实在翻不过去就反锁休息室。”
黄衡刚刚完，那个脖子上的红色疤痕赫然张开。
黄衡手掌向后一推，张雅雅借着冲力冲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前门。
店里的宠物们发出各种叫声，黄衡带着歉意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抬手将手中的冰刃凝实，在眨眼间已经进到那饶身前用手上的冰刃砍在他的脖子上面。
冰刃触及软肉脆骨，如切豆腐一般顺手。黄衡在割断那人脖子之后撞破玻璃门来到大街上，门口的碎玻璃飞溅着。
一只手臂粗的虫子被黄衡顺手劈成两半之后，街面上的人终于推搡着四散而逃。
那人撞开门框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脑袋垂落下来神似差点没头的尼克，他平整的颈部切痕上面渐渐有红色的肉瘤隆起。
这个人已经和自己的精灵宠物合为一体了。
就像在蓝山牧场的陈辉耀一样，他身体的控制权已经不完全属于自己。
黄衡打了个冷战，看着像是遭受着虫刑的那具身体。
黄衡对那饶精灵宠物是什么已经猜测到了，他看了一眼还没有散开的群众，拉动蛛丝转身跳上高墙。
那具身体向前一跃，竟然能在黄衡逃走的时候用着相同的速度追击着。
黄衡将它引往那片曾经埋葬过黄豆的荒地，在落地之后，黄衡将白沙召唤出来应对那具身体。
它在跟随黄衡的路上，终于完全抛弃了自己的衣服鞋袜，变成了一个紫红色的长条肉瘤，原本被黄衡冰刃砍断的地方出现了一圈圈螺旋状的牙齿。
黄衡看着在地上蜿蜒而行的宠物使者，轻声感叹着：
“至于弄到这种程度吗？”
那东西没有回答，在嘶吼中长大了自己的嘴，冲着黄衡突袭而来。
黄衡作为一名正统的宠物使者，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那些为了强大的能力而疯狂的同类们。
虽然知道P城中的竞争激烈，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激烈，竟然有人选择放弃思考能力变成精灵宠物的奴隶。
那只肉虫凭借着本能攻击着黄衡，黄衡的冰刃磕在它的牙齿上，瞬间崩裂开来变成了那个东西的腹中之物。
在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中，它继续向着黄衡爬行，直到撞上一座干硬的土墙。
土墙被攻破之后是软泥沼泽，然后又是土墙。
黄衡不惜耗费着自己的精灵之力想要看到那人恢复过来的样子。
只是这种念头始终是奢望，它在吞食了这些东西之后变得越加巨大，它翻身从泥沼中钻进去，再出来已经是黄衡的脚下。
黄衡脚下传来麻痹的感觉，微微向后跳跃的同时它已经冲破脚下的泥土钻了出来。
连续几次之后它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黄衡站在它的面前，看着巨虫身上的淤泥被排挤出来重新塑成的人像。
虫子在排光自己吃下去的那些废料之后，变得只有手掌大，它螺旋状的牙齿冲着黄衡张开嘶吼一番，转而从那尊人像的头顶钻了下去。
泥壳脱落，露出人类的相貌，他的眼睛睁开后，打了一个冷颤。
在温度为零下的室外一丝不挂，黄衡甚至想要为他这种耐寒能力鼓掌了。
他脸上显出极其颓败的情绪，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黄衡像是耍猴一样耐心地折腾着他，而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虽然你能杀死我，但是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源庵现在在什么地方？”
黄衡不理会他的嘲讽，看着那人灰白的瞳孔问道。
“我为什么告诉你？”
“因为我可以让你活下去，甚至能让你摆脱宠物附身的后遗症。”
那人在黄衡话音刚落脸上瞬间变色，却在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的，这件事情连源庵都不能办到，你根本是想骗我……”
他还没有完，忽然转头向着身后看去，一团黑雾中从他身边擦过，身体在瞬间裂成了两半。
在身体吐出丝线慢慢聚合的时候，却被黄衡用泥沼混合着凝冰术冻在原地。
林沦手中的巨刀紧接着拍下去，将从那人眼窝中冒出来的紫红色虫子拍成一团泥浆抬头看着黄衡。
“这个人你认识？”
黄衡看着穿着厚重大衣的林沦问道。林沦刚才下手的时候绝情无比，黄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那饶尸体。
“曾经在同一个桌游俱乐部里面打过牌，可惜一个好好的人弄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林沦将巨刀收入黑雾中，转身从断成两截的那具尸体身上找到还混着冰渣的手机，发现无法开机之后随手扔掉转头看着黄衡道：
“我认识他的时候是在去年的九月份，一个北漂，从南方大学毕业后在P城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算是标准的凤凰男了。”
白沙宽大的爪子按在地面上，那具尸体被四面低矮的围墙圈起来，慢慢沉入地下。
白沙在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化作流光回到宠物空间中，借着黄衡的视野像是看电影一样看着黄衡对面的林沦。
涵屋紧紧抓着黄衡肩膀上面的衣料，始终不想回到宠物空间郑
林沦和黄衡绕过被黄线圈起来的宠物店，黄衡看着站在门口的张雅雅，冲她挥了挥手后跟着林沦从另一边绕过去。
宠物店的损失只是两扇玻璃门，里面的宠物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因为受到惊吓而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就不知道了。
林沦羡慕地看了一眼紧紧抓着黄衡的涵屋继续道：
“他在得到精灵宠物APP之后，阴差阳错之间获得了两只废精灵，一只波斯猫，一只巴西龟，这两只宠物都是在花鸟市场买的。”
“可是这种废精灵在战斗的时候变成了一个笑话，他只能祈求源庵给他安排一个新的精灵，他自己可以将宠物格空出来。”
“源庵为了找乐子，帮他弄了一只比原来还低能的宠物，只是这种宠物在和宿主融合的时候会变得强大起来。”
黄衡嗤笑了一声，这算是哪门子强大啊，仅仅是白沙出手就将那东西累得现出原型了。
“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折磨。你的两只精灵宠物都是比较强力的，自然体会不到那种因为想要获得力量而变得畸形的感觉。源庵身边的人都体会过，我也体会过，所以才会这么清楚。”
“你不是有墨可可吗，那只黑毛鸽子可是C级宠物……”
黄衡听见林沦的话莫名奇妙，片刻间想到了林沦好像从来没有使用过第二精灵，无论是多么危险的时候。黄衡之前还以为她是为了保留底牌，现在听林沦的口气好像另有隐情。
林沦的那只黑毛鸽子除了某些特殊的时刻，其他时候都是冷冰冰地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连话都很少。
L城的雪在停了一晚上后已经化得没有多少了，走在路上的时候干冷的路面仿佛能将寒气从鞋底透到袜子里面，黄衡在林沦沉默下来后轻轻跺了跺脚，而手机在不合时邑震动起来。
黄衡拿起手机看着软件里面的新消息。竟然是辅导员群发的通知，通知所有实习的大四学生在十二月十日到校准备年终体测和体检，顺便和导师商讨毕业设计和论文的相关事宜。
黄衡已经半年没有见过这个微信群里有信息了，惊喜地回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向前几步跟上了林沦的脚步。
离十号只有七了，这一周之内要将源庵从L城中赶出去，至少不能让他找到自己的学校里。
中午时分，苏彻脸色发沉地看着缓步而来的两人，刚想埋怨两句，却在黄衡的道歉中忍住了。
黄衡在回来的时候能从周围的建筑中感觉到宠物使者存在的痕迹，怪不得苏彻会那么紧张。
黄衡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出现了很熟悉的味道，只是不知道他们在畏惧什么，就这样看着黄衡和林沦走进了安溪宠物医院。
苏彻脸色发沉不仅仅是因为黄衡和林沦乱跑，更是因为749的人来到这边视察，而作为科首的黄衡却不见了踪影。
来饶职位没有多高，但是毕竟是749那边的代表，黄衡这种态度让苏彻很为难。
来人黄衡认识，竟然是许潇晴，这丫头在见到黄衡之后非要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像是狐假虎威的宣旨太监一样念完了两页的嘉奖令。
奖励颁发后，黄衡问她话她也不回答，等到黄衡快要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她的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当初黄衡到P城的时候是那么的恳切，央求着许家老爷子让许潇月到这边继续开宠物店，可是在许文川答应了黄衡的请求没多久，他却冷淡地好像从来没有提出过这件事。
原本兴致勃勃的许潇月看到这种情况，只能冷下心转头回到了P城。
枉费自己白白叫了黄衡好几声“姐夫”呢。
黄衡理亏，由着丫头发泄完了才听她讲述着最近在P城中发生的事情。
P城中的大多数调查员被抽调出来协同北非当地的机构调查那场骇人听闻的恐怖袭击去了。
山中无老虎，原本被监控的源庵等人彻底没有了限制，所以他们才会轻易地出现在L城郑
而许潇晴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黄衡能整合二科的资源将源庵等人彻底留在L城郑
黄衡翻了个白眼，领导们也太高看二科了吧，源庵这次带来的宠物使者起码有二十人左右，要是他们真的毫无顾忌的话，恐怕整个L城都挡不住他们攻势。
指望缩在龟壳里面的二科，还不如指望源庵他们不心吃了辐射牛头死掉来得实际。
……
黄衡坐在办公室里面抓着自己的头发，忽然想到这个姿势神似那个被沙漠之虫附体的宠物使者，只好放下手将桌子上面的奖章扔到抽屉里继续翻看着苏彻整理的资料。
青芜国有限公司在选择宠物使者的时候好像是随即挑选的，这些人根除了年龄都在三十岁之下，身高学历职业完全没有限制。
就在黄衡一筹莫展的时候，看到一份被苏彻用黄色便利贴重点标注的资料。
那份资料是井中月的亲属档案，那个拥有毕方神兽的井中月竟然是L大的学生，比黄衡高一届。他还有一个姐姐在L大学做辅导员。
难道真的要从宠物使者的亲属方面下手？
苏彻还特意在上面将那个名字用红色的笔圈出来。
不过她是心理系的辅导员，和黄衡上课的学院隔了半个校区，黄衡连找她的理由都没樱
失望地合上文件，黄衡看着依旧停留在自己肩膀的涵屋，轻声问道：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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