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匈奴人，我是汉人！”
赵破奴怒视赵信。
“我是九原郡出身，是真真正正的边郡汉人！”
赵信失笑：“哦，那你现在回去大汉，看他们收你吗？”
赵破奴噎住，沉默不语。
他原本是九原郡出身的边民，属于庶民而非良家子，少年时因为打架斗殴被抓了起来。
本来边郡地区民风尚武，不分男女人人都会骑马弯弓，脾气也往往都暴躁些。
几个半大少年火气上来了，互相莽上几招根本就是寻常事！
只要没出人命，别说官府了，就是家长也不管的！
也是他运气不好。
那时刚巧恰逢新太守上任，是个有名的酷吏，据说是在朝中得罪人太多又失去圣宠，才被发配到边郡当了太守。
汉武一朝，类似的例子不要太多。
酷吏就任地方主官，那第一把火往往不是简单的烧一烧，那非把一部分家伙彻底烧焦不可。
赵破奴不幸就属于这一批！
仅仅只是打了场群架，双方动刀动枪，可最严重的也就是划伤而已，放在平常，根本不是事儿！
结果当时，却要被罚做城旦一辈子！
那是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但凡被罚做城旦的囚犯，就没有一个能活过一年的！
碰到心黑点的上司，一个月都不定能活下来！
一辈子？
那根本就是辛辛苦苦直到累死，这种判罚的囚犯，不管是监工还是同僚都不会把你当人看！
反正死了也白死！
赵破奴没办法，只能憋着一口气逃了。
边郡子弟要逃往，往往都是朝北逃出大汉的管辖地带，进入匈奴境内。
然后要么被匈奴人抓住做羊奴，要么等到下一次匈奴犯边之后，随便找个被全部屠了的里寨的人做伪装身份，重新编入户籍。
这两种都属于运气好。
运气不好的，茫茫草原之上，无数死法等着你！
就算侥幸没死，沦落成草原野人之后，和野兽也就没什么两样了。
赵破奴就属于运气好又差了那么点意思的。
这小子道德底线挺高，宁愿忍饥挨饿也不愿打劫里寨，更不愿做顶替死人身份的事儿。
只好孤身一人在草原上打猎，偶尔去小型部落里偷点东西。
最后还是没能躲过，在一次打猎时被赵信亲手抓住！
当时赵信刚刚重归匈奴，被伊稚斜封为自次王，并给了几百个匈奴部落和上千个附属部落作为赵信的“封地”。
赵信志得意满的同时，又急缺能够信任的心腹。
正巧发现赵破奴身手不错，是把骑射的好手，在打仗上居然也有那么点天赋。
又是孤身一人，在草原上无依无靠，于是干脆将其收为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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