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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1 / 2)

“顾女医,你觉得如何啊?”

慢悠悠地声音惊醒了她,缓缓地抬头,对面的男人一脸得意,毫无悲天悯人之人,看到他这副模样,顾明琴不觉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和他来个你死我活。但她知道,她不能。现如今,全沪城百姓的身家性命都在自己身上,为了他们,自己不能意气用事。纵然是为了那个秘密,司徒远不敢、也不会杀了自己,可对于其他人……

“司徒公子想要如何?”顾明琴故作平静地问道。

司徒远扬扬眉:“顾女医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要什么。”说着,把手摊开,递到顾明琴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身旁,老人的哭声还在继续。这个老人,顾明琴认得,儿子早死,媳妇跑路,只剩下一个孙子,和她相依为命,好不容易孙子长大,老人家可以松一口气、颐养天年了。却不想被东丽人杀害,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都是因为顾家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到底是什么,甚至连顾明琴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刹那,她禁不住扪心自问,为了那个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的秘密,付出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值得吗?既然有人要要,那就给他,说不定还可以保护一方平安。可在自己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反反复复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千万不能让东西落在东丽人手里,否则的话,华夏真的完了。

“怎么,顾女医还没想好么?”司徒远皱起眉,有些不耐烦。不等顾明琴回答,他好像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一定是我给顾女医开的价码不够,这个人,和你顾女医一点关系也没有。顾女医当然不愿意为了她拿出最宝贵的东西。”说罢,踢了踢脚下的尸体,好像是非常厌恶一般,把祖孙二人踢到一边。

那老人本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被他一踢,歪到一边,不省人事了。

对此,司徒远毫不理会,仍然是看向顾明琴:“不知道这个价码,顾女医觉得够不够。”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手。

只听见“呼啦,呼啦”一声巨响,顾明琴本能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城墙上,有几个人被绳索捆着,缓缓落下。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这些人的面容对于顾明琴来说,却是印在心头,清晰可见……

“大姐……”

“明琴……”

“大小姐……”

顾明音、顾岳冲、顾岳峰、顾家栋,顾忠。

他们是什么人,自己的家人、亲人。顾明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这么快就见到了他们,而他们却是落在了东丽人的手里,成为了东丽人威胁自己的工具,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脚步声响起,身后那人靠近自己,几乎是贴在自己身上,让顾明琴冷不防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女医,不得不承认,你的家人隐藏的真好。我在沪城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全。幸亏杜员外在我身边,一进入沪城,他一下子就看见了你的弟弟顾岳冲。”

脚步声响起,顾明琴慢慢地抬头,便看见那杜白文捋着胡须、微笑地向自己走来,眯起眼睛,好不意气风发。然而就在他得意忘形之时,重物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他的身上,把他掀翻在地。

“哎呦……”杜白文栽倒在地,随手一抹,在自己的脸上居然发现了一大团狗屎,甚至是嘴角还沾着些许。

“汉贼狗子,我呸。”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愤怒的辱骂,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人群中有人倒地,瞬间寂静无声,再也不敢说话了。

“杜员外,我替你报仇了。”司徒远收回手里的火铳,轻轻地吹了吹,好似并不在意。回头去看杜白文那满身狼藉,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你赶快去把衣服换了,我看着恶心。”

“是是是,多谢司徒公子,多谢司徒公子。”杜员外点头哈腰,其谄媚的表情,和陈锦显有的一拼。见司徒远根本就不理他,反而是捂住了鼻子,一脸厌恶,低头看看身上的赃物,也不由地撇了撇嘴。不撇嘴还好,一撇嘴,嘴角的污物立马趁虚而入,钻入嘴里,恶心的他连连呸了好几下。

“噗嗤……”

有人笑了起来,杜员外浑身一震,现在这个时候,谁还敢笑?难道是……抬眼看去,顾明琴抿着嘴,强忍着笑。眼见着顾明琴瞧不起自己,杜员外自然是气血上涌,恨不得冲过去,将她暴打一顿。可现在,司徒远、慕容秋两个人分侍左右,像极了顾明琴的两大保镖,逼得自己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狠瞪她一眼,无声地威胁道,臭丫头,咱们骑驴看唱板、走着瞧。

对于杜员外的愤恨,顾明琴自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慢慢地向前走去,走到城墙下,仰头看着自己的家人。脚步声再次响起,侧目斜睨,司徒俊、慕容秋二人正徐徐地向自己走来—

“顾女医,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拿到东西。”司徒远来到她身边,慢悠悠地开口,“顾女医,现如今,你的家人,还有他们,生死命运,都在你的手里。只要你一句话,一伸手,他们都可以活着。而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等着他们的必然是死路一条。眼下,你何去何从?”

顾明琴返过身,眼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人群。或许是因为司徒远刚才的话,此时,他们纷纷回头,用那浑浊的、含泪的眼眸望向自己。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顾明琴仍然可以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他们此时的情绪,那就是恳求,恳求自己救救他们,恳求自己让他们活下去。

或许吧,在敌人兵临城下之时,他们可以同仇敌忾,尽最大的努力,打击敌人、共同御敌;但在敌人攻入城池的那一刻,他们的目标就剩下简单的一个—活下去。他们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嗜血的军队,害死了她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可现在为了简单的活下去,他们不得不屈服于仇人。这是本能反应。

在心里,顾明琴为那些守城的将士感到悲哀,但对于这些人的行为,却无法指责。

“明琴,不能屈服。”

就在这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耳边乍然而起,顾明琴抬头看去,悬挂在半空的顾家栋情绪激动—

“明琴,我们顾家几十年来,没有出过一个汉贼。当初大哥就是不愿意和汉贼同流合污,死于非命,我们全家和东丽人、和那些无耻汉贼势不两立,哪怕是死了,家破人亡,全家死光,都决不能把家里的东西交给东丽人……啊……”顾家栋话音未落,就是一声惨叫,头顶的城楼上,有人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子。

顾明琴再次仰起头,城楼上探出一个熟悉的面孔—胡老二。

“姐夫,你真的是冥顽不化。我姐姐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好心好意的劝你识时务,你非但不听,反而打骂我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姐娘家没人了……”胡老二说着,又是一皮鞭,狠狠地打在顾家栋的身上。

顾家栋惨叫一声,咬着牙,抬头看着那胡老二,狠狠地骂道:“夫妻?我没有一个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妻子,你那个贪得无厌的姐姐,已经被我休出家门,从此以后再无瓜葛。至于你们,跟我就没有任何关系……啊……”

很显然,顾家栋又被打了,那惨叫声,撕心裂肺,让人不忍倾听。那胡老二似乎是气急了,边打边骂—

“姓顾的,你这个负心汉、王八蛋,你这个孬种,我姐当初怎么就看上你这样一个人了。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顾家栋此时双手被覆,悬在半空,既不能反抗,也无法躲避,那胡老二拿着长长的皮鞭,一鞭又一鞭打在他的身上。顾家栋刚开始还可以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到了后来,坚持不住了,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顾女医,实在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平日里不懂得变通,得罪的人太多。有些人得了势,自然是要十倍百倍的要回来的。”司徒远淡笑道,并轻轻地努了努嘴。

顺着他的目光,顾明琴朝上看去,不仅看到了咬牙硬挺的顾家栋,还有越打越爽的胡老二。他等着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吧。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不用回头,顾明琴就敢肯定,一定是那司徒远。从家人身上移开目光,顾明琴反问与他:“司徒公子真的想让明琴打开密室、取出里面的东西?”

突听此问,司徒远微微蹙眉,似是不解:“顾女医此话何意啊?”

顾明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轻轻地向上挑了挑。

司徒远是个聪明人,不用多说,就明白顾明琴的要求,轻轻地一挥手:“不要再打了。”

胡老二显然是余怒未消,并没有打过瘾,本来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再狠狠地来一鞭子,谁成想,鞭子刚举至半空,就被旁边的一个东丽士兵夺了过去。胡老二自是不甘心,又惹不起东丽人,只能暗暗地把这份愤怒藏在心里,并算在了顾明琴的头上,小丫头片子,过了今天,老子要让你跪在地上给老子磕头认错。

胡老二心里的弯弯绕,司徒远自是不知,也不想知道。这些个见利忘义的所谓“汉贼”,他并没有放在眼里。现在他关心的只是对面的女人—顾明琴,以及她手里的东西。瞥了一眼挂在城墙上的五个人,再对着顾明琴悠悠地说道:“顾女医,原谅我暂时没办法将你的家人全部放下,因为到目前为止,你我之间,还没有达到一致。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顾女医的家人还不得不是我司徒远的人质。这种先礼后兵之为,司徒远是迫不得已,还请顾女医理解。”

“司徒公子考虑周到,明琴无话可说。”顾明琴面色平静的说出此句。

此话一出,司徒远微微张口,有些吃惊,这个顾明琴,居然没有向自己求情。打量她一番,但见顾明琴低眉垂首、神色平静,丝毫不见家人被捕时,下意识地惊慌失措。不禁对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心生佩服之意,然而更多的却是怀疑,此女如此云淡风轻,似乎意味着她对于自己,早有应对之法?顾明琴脸上无悲无喜,倒使得司徒远越发放心不下。

“咳咳……”

有人轻咳一声,司徒远回过神,循声望去,原来是那慕容秋在提醒自己。眼见他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司徒远顿生厌恶,但想起此人的幕后靠山,倒是只能忍气吞声。尴尬地咳了一声,面向顾明琴:“顾女医可以说了吗?”

顾明琴微微颔首,将要开口,就在此时,头顶上响起了厉声喝骂—

“顾明琴,如果你敢将家族之事,诉之于东丽贼人,我们顾家从此以后,就没有你顾明琴这个子孙,你也不配做我顾家的女子。”顾家栋警告侄女。

“大姐,不能说啊,爹爹可是死在他们手里。”顾岳冲同样是被人吊起,却是临危不惧,关键时刻,还是忍不住提醒姐姐。

“大小姐,就算是死,也不能说啊……”顾忠也在苦苦哀求。

“大姐……”顾明音更是控制不住感情,失声痛哭。

“顾女医,看来你的家人都不是安于现状、恪守本分之人啊,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倔强,真的是……”司徒远摇摇头,好像是非常失望。说着话,凑近顾明琴,“顾女医,你会和他们一样吗?”

此时,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她可以看见男人眼里自己的倒影,同时也能感受到隐藏的杀气。她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拒绝,这个很辣的男子会在顷刻之间,把沪城夷为平地,把所有人陪葬于此。她愤怒、她想反抗,可是她又不敢。深吸一口气,她对他说:“我想和他们一样,可是我更想活着。”

“明琴……”顾家栋变了颜色,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为了活着,就可以屈服于敌人吗?

不理会头顶上神色激动的顾家栋,司徒远只是继续逼问顾明琴:“如果你的家人不支持你,不同意你告诉我……”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我顾明琴一直是作为顾氏的当家人,主持家务。叔公去世以后,我更是包揽了一切,家务、生意……统统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所以顾家的秘密,给谁不给谁,我顾明琴一个人决定,其他任何一个人,不管长幼,都没有资格。”

虽然目不斜视,但也可以想象得出,家人现在的脸上是多么的愤怒、多么的失望。所以顾明琴不敢回头,不敢去面对家人各种冷漠的眼神。她只希望今天的事情过去以后,家人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倾诉的机会……

听完顾明琴说的话,司徒远竟是鼓起掌来:“好好好,好好好,顾女医雷厉风行、痛下决心,的确是让人佩服,听了顾女医的话,我真的越来越相信,你我之间可以合作愉快了。”

“司徒公子谬赞了,明琴愧不敢当。”顾明琴微微欠身。

司徒远点点头:“那很好,拿来吧。”说着,再度向顾明琴摊开手来。

看着他宽厚的手掌,顾明琴拧了拧眉:“司徒公子真的想清楚了,要把东西打开?”

“顾女医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顾明琴低了低头,算是默认,随后抬头看他,接着道:“司徒公子从一开始来到沪城,就是为了我顾家的秘密,也可以说是顾家的宝贝。既是如此,司徒公子应该非常清楚此物为何、能干什么?”

“顾女医知道吗?”司徒远探问。

“如果明琴一无所知,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可我记得当初在监牢里,顾女医亲口告知,你对此事一无所知。”司徒远刻意提醒,似乎是想点破顾明琴的谎言。却不想顾明琴不为所动,反问与他—

“当初在监牢里,是什么时候,三天前,五天前?这么长时间,足够明琴了解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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