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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1 / 2)

顾明琴一时吃惊,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下了地。向顾忠应了一声,边穿衣服边叹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其实昨晚上胡家兄弟被带入衙门的那一刹那,顾明琴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当时,顾明琴还不知道胡家兄弟犯了什么事。可当她清楚,胡家兄弟是昨晚上放火的主犯时,她就知道,自己这个三婶闹事在所难免。即使是坦白从宽,即使是帮助官府,抓住了罪魁祸首,恐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起码得在监狱中关个半辈子;弄得不好,流放边境、客死他乡,也是有可能的。那么对于胡氏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无条件袒护自己娘家人的妇人来说,怎会袖手旁观?并且,万一让她知道此事自己也有参与,怎会轻易放过?

虽然早有所料,但在顾明琴心里,还残存着一个希望,希望胡氏知晓利害,以大局为重,不说来个大义灭亲,至少也可以是非分明吧。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唉……深叹一口气,顾明琴整理好衣服,便转身出去了。

还没走近,顾明琴便听见嚎啕大哭声,不禁皱起了眉头,一时犹豫,不想过去。但也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让自己是这个一家之主呢。思及于此,顾明琴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向门口走去。

刚一拐弯,就看见一个身着彩色缎裙、头上凌乱不堪的妇人趴在地上、捶胸顿足着。在她的周围,家丁围成一圈,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顾明琴快走几步,故意咳了几声,引得他们注意。那些人抬头看见了自己,自然是不敢大声议论,但还有个别人站在一起低声悄语,不知在说什么。

顾明琴的咳嗽声也惊醒了胡氏,停住哭声,猛地抬头,看到了顾明琴,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到她面前,拽着她的衣服,哭喊道:“明琴啊,求求你救救他们,他们被官府抓起来了,据说还要被砍头。求求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三婶求求你了。”说罢,抬起脑袋,对着顾明琴,“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三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顾明琴看她如此,心里也有点慌张,企图伸手将她扶起。没想到胡氏却是铁了心—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胡氏看来是态度坚决,非如此不可。

顾明琴故意面露难色:“三婶,你看你刚才说的,具体怎么回事,我都没弄明白……”

“你真的不明白么?”胡氏抬头看她,冷笑地反问。

此话一出,顾明琴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胡氏的神态,分明是在讽刺自己,顿时若有所悟,看来具体情况,比自己想的复杂。环视一周,才发现家丁们还没有散去,仍然是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细细一想,顾明琴俯下身去,凑近胡氏,低声说:“三婶,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如今你在这房门口大吵大闹,自己家人看看笑话也就算了,万一路过之人,知道了真实情况……”

此话一出,胡氏竟然像个武林高手一般,“腾”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面对着顾明琴,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顾明琴也没在意,相反,亲切地扶起她的胳膊:“三婶,进去再说,有什么话进屋说。”边扶着她往客厅里走,边暗暗地向顾忠使着手势。

顾忠倒也明白,马上不耐烦地呵斥那些看热闹的家丁们:“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家里的活做完了吗,不想要工钱了是不是,去去去,赶快回去,做自己的事去……”摆了摆手,让那些人统统离开。回头看去,才发现不大一会,府门口围观之人也是不少。暗叫不妙,便要关门。这时,一个男子急匆匆地跑来,边跑边喊—

“等一会,别关门,别关门……”

“三老爷?”认出顾家栋,顾忠急忙把他拉进来,随后才把门关上。

顾家栋喘息片刻,才看向顾忠问道:“她跑过来闹事了?”

顾忠点点头:“还没有开始,大小姐带她进去了,依我看……快了。”

客厅里—

顾明琴亲自奉上茶水,温言劝道:“三婶,一路走来,渴了吧,刚才又哭又闹的,喝点水,润润嗓子……”说着,顾明琴主动把茶杯递到她面前。

胡氏伸手一挡,回头看着顾明琴,冷声问道:“事到如今,你管还是不管?”

顾明琴赔笑道:“三婶话还没有说清楚呢,到底是谁,出了什么事。我什么也不知道,让我如何……”

“你真的不知道么?”胡氏斜眼睨向顾明琴,目光中隐含着怒火。

顾明琴和她对视片刻,随即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过身,慢慢地走向前方的上座,不曾想,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脆响,顾明琴立刻判断出,有人拍了桌子。那个人是谁,不言自明。

“顾明琴,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不用想,就知道胡氏此时是多么的激动。走到座位旁,顾明琴返过身,果然让她所料,胡氏脸色涨红,情绪激动,呼吸声急促不停,仿佛心脏就要从心口跳出来了。对于女人的反应,顾明琴并不在意,俯下身,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悠悠地问道:“三婶,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你……”看得出,顾明琴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胡氏气愤之极,正要破口大骂,脚步声匆匆而至,一回头,便见丈夫顾家栋跑着进了屋。

进了客厅,才发现两个人没有想象的剑拔弩张,顾家栋长松一口气。此时,顾明琴也看见了他,起身行礼。顾家栋立马回了礼,来不及和她寒暄,拉起胡氏,转身就要往外走:“你跑到这里干什么,赶快和我回去……”说罢,拉着她就要离开,却被女人毫不留情的甩开了手—

“走什么走,走什么走,我的两个弟弟都要死了,我们胡家都要断子绝孙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胡氏说罢,伸手指向顾明琴,目光恨恨。

顾家栋急忙把她的手抓了过来,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件事和明琴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她,两个弟弟怎么会被抓……”话音未落,就听见“铛”的一声脆响,顿时,夫妻俩都吓了一跳,本能地回头看去,原来是顾明琴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看都不看她们,顾明琴只是轻唤一声:“忠叔。”随后,拿起手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手。不一会,顾忠进了屋,顾明琴于是就吩咐地说道,“忠叔,麻烦您去一趟县衙,看看方捕快在不在,如果在,请他过来一趟,亲口告诉三婶,那两位胡家叔叔到底犯了什么事。”

“是。”顾忠毫不犹豫,行了个礼,转身要走,却被顾家栋突然站起来,拦住了—

“不用去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用麻烦方捕快了。”

顾忠愣住了,一时拿不定主意,去还是不去,只得回头看着顾明琴,询问她的意思。

顾明琴也有点吃惊,没想到三叔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对方微微颔首,形容恳切—

“刚才我去了一趟衙门,刚好看见方捕快出门,就问了他一下。”顾家栋认真地看着侄女,平静地点点头,好像在恳求,这件事交给我。随后他回头看着妻子,耐心地解释道,“方捕快和我说了,她们两个人的被捕和明琴无关,完全是在搜查现场时被发现的,而且他们也承认了……”

“那当时这丫头就在县衙里,就在贺大人旁边,为什么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抓……”胡氏不服,不依不饶的探问。

“你怎么知道我当时就在县衙、就在贺大人旁边?”顾明琴抓住了重点,立马反问。

此问一出,胡氏愣住了,抬头看着顾明琴,几番欲言又止,但到了关键时刻,却又犹豫了。只见她低下头,像是考虑了一会,才抬起头来,梗着脖子说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出此话,胡氏好不理直气壮。

胡氏怎么会知道,谁告诉她的?看样子,想从她嘴里得到答案是不太可能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将事情告诉她的那个人必然和她说了些什么。暂时问不出来,顾明琴只能将此事压下去,反问她说:“三婶说我见死不救,那你可知两位叔叔在贺大人面前说了些什么?”

不等她回答,顾明琴冷笑:“他们居然说此次爆炸,他们是受我指使……”

“什么?”一听此话,顾家栋惊得大呼,抬头向顾明琴求证,“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如果三叔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贺大人、方捕快。当时在现场的十几个衙役,都可以给我作证。”顾明琴毫不客气,直接说道。随后从顾家栋身上移开目光,眯起眼睛,看向胡氏,反问,“你说,对于这两个人想栽赃嫁祸于明琴之人,明琴见死不救,过分吗?”

胡氏抿着唇,半天不吭声,这种事,确实是自己理亏。不过毕竟是亲弟弟,该袒护的还是要袒护。想了想,再度装出理直气壮的模样:“他们是没办法嘛,衙门里又没有认识的人,看到了你,自然是想求你帮忙……”

“她们是在求我帮忙,还是拖我下水,他们自己清楚。”话毕,顾明琴拍了一下桌子,从椅子上站起,看着顾家栋,“三叔,你有所不知,就因为胡家叔叔的几句话,贺大人对我产生了怀疑,揪住我问个不停。我什么也不知道,两位叔叔却咬住我不放……”

“别听她胡说八道。”胡氏恨恨的打断她的话。

“忠叔,去把方捕快叫过来,我说的是真是假,一问便知……如果有可能的话,请贺大人过来一趟,那是最好不过了。”顾明琴故意的,补充了一句。随后又向胡氏解释,“三婶,我知道这些年我和方捕快走得很近,他说的话,你未必相信。所以这一次,我准备把贺大人请过来,让他亲口告诉你。我的话、方捕快的话,你可以不信;但贺大人说的话,你总不会也不相信吧?”

胡氏一听这话,一时控制不住,打了个冷战。

“明琴,你说的是真的,昨晚上的爆炸,真的是他们?”顾家栋好像是不放心,又一次向顾明琴求证。

“三叔不是亲口问了方捕快吗,还有什么可说的?”顾明琴反问。对方闻听此话,低下头,面色有些尴尬。顾明琴一见如此,便改变了话题,安慰般地说道,“不过三叔三婶也无需着急,胡家两位叔叔还算是聪明,昨夜在贺大人面前,什么都说了。实行爆炸,非他所愿,只不过是一时财迷心窍,被人利用、受人指使。只要他们帮助贺大人找到幕后主使,起码一条命是保住了。”

顾家栋听罢,微微颔首,也算是舒了口气,没事就好。谁知就在此时,旁边的胡氏却又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叫命保住了,昨晚上,他们带着衙门中人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

“什么,没找到?”突听此话,顾明琴大惊失色,脑子里一片空白,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怎会没找到,怎会没找到?但很快,顾明琴平静下来,细细一想,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幕后主使绝不会随随便便找个时间地点进行爆炸,很明显,这件事和陈思婉的突然逃脱有关,必然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辅助她逃脱。对,一定是这样。若是如此,幕后主使必然是老奸巨猾的东丽奸细。对于这样的人,胡家兄弟俩怎么可能轻易地找到?正想着这些,顾明琴耳朵里突然传来胡氏歇斯底里的吼叫—

“顾明琴,给你一天时间,你必须想办法把他们从监狱里救出来……”

抬眼看去,胡氏伸手指向自己,情绪激动。顾明琴正待开口,便看见顾家栋伸手企图拉着妻子—

“你干什么,疯了吗……”

“你别管我。”胳膊肘一用力,胡氏便把自己的丈夫推倒在地。顾家栋没有防备,脚下一滑,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脸上也呈现出了痛苦之色。对于丈夫这般痛苦的模样,胡氏却是视而不见。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的顾明琴,仿佛是和她有深仇大恨。

顾明琴却是笑了:“三婶让我去救人,是把明琴当成什么了,是无人能敌的武林高手,还是只手遮天的一方霸主,连县令贺大人都要听我的话,把人放出来……”

这个问题,胡氏自然是答不上来,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是强词夺理:“我不管,反正你必须把人救出来,否则我就把你,我就把你……”

“三婶想把我怎么样?”顾明琴说着,歪起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就把你,就把你嫁出去。”本想威胁顾明琴,让她不得不从。不曾想,此话一出,对方却是哈哈大笑,笑个没完没了。顾明琴如此,免不了让胡氏浑身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她也不愿意就此认输,梗着脖子,瞪视着顾明琴,“你笑什么,小心我把你嫁到鸟不生蛋的地方,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你说什么呢……”顾家栋刚从地上爬起来,便听见妻子的风言风语,赶紧厉声呵斥。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笑声戛然而止,回过头来,才发现顾明琴目光凌厉—

“三婶,我顾明琴嫁不嫁人,嫁给谁,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顾明琴说着,阴沉着脸,一步步向她而去。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面对着凌厉的目光,胡氏心中惧怕,结巴着反问,步步后退,企图和她保持距离。

顾明琴懒理她的问题,只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不过,你能不能留在顾氏,继续做这个三夫人,却是我顾明琴可以说了算的。”

“什么,你要休了我?”胡氏惊讶万分,声音尖锐,“顾明琴,你反了天了,你怎么敢……”说着话,胡氏举起手来,就要打人,却被顾明琴一下抓住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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