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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1 / 2)

涂抹完毕,重新照了照镜子,觉得脸色可以了,别人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顾明琴安了心,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拿了一件衣服,随后才好像是突然发现一般,惊讶地询问弟弟:“你怎么还在这里?”

“大姐,我……”正想解释一番,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姐姐悠悠地打断了—

“眼下这个时候,顾家只有我们两个,想要保护这份家业,我们必须通力合作、分工明确。”拿了一件深色衣服,披在身上,比了比,还不错。叔公刚刚去世,这个时候,自己不能穿着亮丽。回头看着弟弟,轻叹一口气,正色道,“该说的,昨天晚上在祠堂里,我都已经说过了,在这里,我不想重复,而且你已经答应了,我希望你信守诺言。这一次,不管能不能报仇成功,我都豁出去了,和他们父女俩不死不休。唯一的希望是你不要步我后尘、卷入其中,好好地看护医馆,发展家业,才是正理,别让我的努力付之东流,好吗?”

说罢,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恳切地看着弟弟。

受其感染,顾岳冲热血沸腾,不由地重重点头:“大姐,你千万要小心啊。”

“我会的,那个陈思婉,不值得我一命抵一命。”

顾府门口—

“你怎么,你怎么……昨晚上没睡好吧?”一看见顾明琴,方敏就注意到她憔悴的脸色,自然是心痛不已,同时也自责,自己不应该这么早过来打扰她。只是,身不由己啊。

一听这话,顾明琴急忙摸了摸脸,这里没有镜子,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一时也看不出来。不过出来之前,顾明琴照过镜子,觉得脸色很不错,怎么这个方敏这么快发现了?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个男人也是双目通红,面色憔悴,禁不住笑问一句:“方捕快不也一样?”

方敏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见她指了指眼睛,瞬间醒悟,不由地笑了:“顾女医请上车。”

上了马车,方敏就开始向顾明琴大倒苦水:“你是有所不知啊,昨晚上,我真的是整宿没睡,和贺大人一起,对陈思婉来了个突击审问。本想着这个女人受了重伤,又中了迷药,神志不清,说不定就可以吐露一二。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嘴巴太硬,什么也不肯说。我和贺大人轮番上阵,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到威逼利诱,就差严刑拷打了,可这女人就是什么也不说了。实在没办法了,贺大人想起顾女医你,希望你能帮一个忙。”

“我能做什么?”顾明琴眉头微蹙,形容不解。

“昨晚上审问陈思婉时,这个女人反反复复就一句话,让你过去。”

“让我出面?”顾明琴指着自己,看到方敏点点头,终于相信,陈思婉的确是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让她不能理解的是……“你们觉得我出现了,她陈思婉就会实话实说吗?”问罢,顾明琴低头苦笑,不置可否。如果要说,这几个月来,陈思婉早就开口了;如果要说,这几个月来,两个人也用不着虚与委蛇了。

看出顾明琴的心思,方敏点头解释道:“其实我们也知道,见到了你,她陈思婉也未必会说实话;可是她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必然有她的目的。倒不如试一试,看看这女人目的如何,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说到这,方敏抬头看着顾明琴,见她微微蹙眉,似有不安,于是就再次安慰道,“安全问题,你不必担心。陈思婉已经被关入大牢,虽然算不得铜墙铁壁,可她也不是我的对手,掀不起大风大浪。你放心,我方敏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听到最后一句,顾明琴免不了心头一颤,一抬头,便对上男人深情的眸子,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幸亏对方及时扭过头去,轻咳一声,才没有造成太过尴尬的局面。但即便是如此,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个人确也是谁也没说话,甚至连目光相接都再也没有了……

县衙里—

“怎么,顾女医昨夜没有休息好吧?”顾明琴一进门,贺孟宇就发现了她脸上的憔悴,由不得关切地问了句。

顾明琴低头苦笑,有些无奈,本以为涂脂抹粉可以掩盖一些不好的颜色,可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叔公去的突然,再加上昨夜之事,明琴也是感慨万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叔公……”戛然而止,提起那位老人,顾明琴不由地垂下头去,哀叹不已。

“是啊,顾老爷的确是死得冤枉。”贺孟宇想起顾鑫,也是感慨万千。过了片刻,回头看着顾明琴,“顾女医,今日为何请你过来,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顾明琴点点头:“路上的时候,方捕快已经和明琴说过了。”

抬头看着方敏,对方点点头,看来是真的。贺孟宇这样想着,低头再次看向顾明琴,哀叹一声说道:“顾女医,说句实话,本官现在非常理解你的心情。陈思婉害死了顾老爷,害惨了二小姐,你们必然是对她恨之入骨。不仅是你们,就连本官,听到她对二小姐说的那些话,也是怒火中烧。当时二小姐动手打人,本官选择冷眼旁观,就冲这一点,你也应该明白本官的立场吧。”

“多谢贺大人宽恕明音的任性妄为。”顾明琴俯身行礼,像是在为弟妹所做之事表示抱歉。

“哎,顾女医,你无需如此,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是我,或者是我的女儿,被陈思婉设计羞辱,本官连杀了她的心都有,更别说是区区暴打一顿了。”贺孟宇说到这里,紧握双拳,显得义愤填膺。过了片刻,他慢慢地平静,回头看着顾明琴,“不但是二小姐,就连岳冲少爷昨晚上所为,本官也不会放在心上。老实说,陈思婉死不足惜,可就这么一刀毙命,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最起码那个陈锦显还没有消息。顾女医,你觉得呢?”

说到这,回头看着顾明琴,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顾明琴神色淡淡:“现如今,明琴别无他求,明琴信得过贺大人,只希望贺大人可以将凶手依律处置,还顾家、叔公一个公道。”说着,顾明琴俯下身,就要叩拜。

“顾女医,不必如此,快快请起。”贺孟宇下意识地伸出手,不方便前去搀扶,便向着方敏使了个眼色。看到方敏将顾明琴搀扶起来,他于是才接着说下去,“顾女医,你放心,那个陈思婉身负惨案、又是执迷不悟,勾结敌国,这样的人,本官是万万不可能饶恕于她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本官向你保证,陈思婉在本官手里必死无疑,绝对不会有半分活路。”

顾明琴欠了欠身,再次表示感谢。

见她相信了,贺孟宇放了心,随即话锋一转,接着说:“只是本官还是那句话,让她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在她的身上,还有太多的问题无法解释。比如说前段时间死去的那些陈家旧仆,半年前,很有可能是死在她的手里;可是在那以后,还有两三个人死于非命,而通过观察,那段时间,陈思婉不可能有杀人的时间,如果不是她,杀人凶手可能是谁?”

说到这,贺孟宇看了眼顾明琴,见她没有反应,不禁蹙了蹙眉头,犹豫片刻,接着说下去:“还有那个何冲,事到如今,何冲是生是死,身在何处,我们一无所知……”

“贺大人,恕明琴直言,明琴觉得,凭着陈思婉瑕疵必报的性格,何冲何公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顾明琴听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贺孟宇有点吃惊,看了眼方敏,随后对着顾明琴微微颔首:“顾女医说得有理,毕竟这么多天了,音信全无,怕是……但俗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像现在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于本官来说,恐怕是难以结案。”贺孟宇说着,蹙眉摇摇头,好像是非常为难。

“难道贺大人真的觉得陈思婉会在明琴面前如实相告,什么都会说出来?”顾明琴再次摇摇头,表示不置可否。

“话虽如此,可眼下这个时候,陈思婉既然提出见面,必然是有话要说,而你的作用无可替代。”贺孟宇说着,深深地看着顾明琴。

顾明琴并未答复,只是垂手而立,静等着贺孟宇继续说下去。

贺孟宇看了她一会,见她不答,也是不恼,只是收回目光,继续刚才的话:“当然,本官并不是命令你一定要从她的嘴里得到所谓的情报,说白了,本官只是想让你去见他一面,听听她说些什么,然后如实相告,本官自会判断。顾女医,其实本官也觉得你也是想和这位不知是敌是友的童年友人好好谈谈的吧。”

听到此话,顾明琴愣了愣,抬头看去,贺孟宇看着自己,眸子里颇有深意,似乎在得意看穿了自己。顾明琴表示无奈,对于陈思婉,自己虽有诸多疑问,却不愿再见,只想着让官府早日将她正法,自己也可以告慰叔公的在天之灵。只是她没想到,贺孟宇竟提出要求,让自己审问陈思婉……

“既然是贺大人的要求,明琴必然是尽力而为,不负所望;只是,若那陈思婉真的是执迷不悟,恐怕就算是明琴出面,也不会诚心坦白。还请贺大人另觅他法,不要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明琴一个人的身上。”顾明琴虽然答应了,但也把关键问题说了个明明白白。

贺孟宇当然听得出明琴的意思,急忙答道:“顾女医多虑了,尽力就好,就当是送旧友最后一程吧。”说到这,贺孟宇似乎有点感慨,不由地长叹一口气,随即吩咐方敏,“方捕快,把顾女医送入大牢,和陈思婉见一面。切记,保护好顾女医的安全,千万不要让贼人有可乘之机。”

“卑职明白。”方敏诚恳答应,抱拳一拜,随后看着顾明琴,“顾女医,这边请。”

“多谢。”顾明琴微微颔首,并向贺孟宇欠了欠身,然后便跟着方敏转身向外走去。

贺孟宇看着前方两个熟悉的背影,半眯起眼睛,捋着胡须,微微皱眉,扪心自问,到底是谁。

走在路上的时候,方敏似乎想起一件事,免不了提醒顾明琴:“其实昨天晚上回来之后,贺大人本没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陈思婉执迷不悟,谁都看得出,他是什么也不肯说的。只是就在贺大人准备抽身离开之时,陈思婉突然吵闹不已,说了一句话,她说,贺大人身边有奸细,是他最亲近的人。”

“贺大人身边有奸细?”听了这话,顾明琴自然是大惊,急忙问道,“那个人是谁?”

方敏摇摇头:“不知道,就是这个问题,严刑拷打,威逼利诱,没用,陈思婉就是一句话‘要见你’。”说着,回头看着顾明琴,见她眉头紧皱,面露吃惊之色,好似难以置信。方敏颌了颌首,轻叹一口气,“我和贺大人审了她一个晚上,就是这个问题,根本就没用,陈思婉什么也不说,就是一句话,要见你。直到天蒙蒙亮,贺大人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暂时放过他。”

方敏说到这,轻轻摇头,好像是颇为无奈。半眯起眼睛,看向前方:“今天晚上我回房休息了没多久,贺大人就让人过来找我,随后就派我去了贵府。”说到这,又回头看着顾明琴,话尽于此,顾明琴应该明白了吧。

“你的意思是,贺大人想利用我,把陈思婉的话套出来,查出身边的奸细?”此时,顾明琴终于明白了贺孟宇让自己过来的真正用途。

方敏颔颔首,再次无奈的一声长叹:“其实在我看来,这事情根本就是她陈思婉的离间计,想让我们分崩离析、自乱阵脚,从而趁虚而入。关于这一点,我和贺大人分析过了,只是……”轻轻地摇摇头,方敏好像是非常无奈。随后回头看着顾明琴,仿若安慰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见到了陈思婉,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并不一定非要打听出奸细的事。”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见到了她,该说什么,要说什么?”顾明琴说着,苦笑地摇摇头。侧目看去,方敏的脸上写满了不解。顾明琴叹了口气,随即接着说下去,“事到如今,我和陈思婉还有什么可说?这几个月来,我和她交流过无数次,听她忏悔、听她哭诉,到头来,只不过是演戏罢了。”

说着,耸耸肩,顾明琴接着道:“这个女人对我恨之入骨,觉得当初我棒打鸳鸯,拆散了她的爱情,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与我。可她从未想过,他们父女俩对我们做了些什么。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谈论过无数次,如果猜得不错,这次见面,怕她还是会说这些。也许在她看来,我是她自甘堕落的罪魁祸首。弄得不好,又是不欢而散,这个女人执迷不悟,你们最好不要在我的身上抱太大的希望,我……方捕快?”无意间一回头,却发现一直和自己并肩而行的方敏居然,不见了?转头一看,对方居然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低头沉思着什么。

“方捕快,方捕快……”顾明琴也停住了脚步,回头唤了几声。

听见呼喊,方敏猛地抬头,才发现顾明琴已经走了很远,快走几步,跟上了她:“顾女医,实在对不起,我刚才……”

“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急。”顾明琴表现得并不在意,随即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顾明琴想起刚才,随即试探地问道,“方捕快刚才若有所思,是想起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了么?”

“哦,没什么,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方敏故作轻松。

真的是这样么?顾明琴天性敏感,对于这个答案,半信半疑,悄悄地打量着方敏,见他眉头紧锁,好似若有所思,不禁越发怀疑、越发好奇,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作为一个外人,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别人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开口。索性不再去想,就此作罢了。

监牢里—

“陈思婉。”方敏冷冷地喊了一声,见人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好像是烂泥一般,顿感厌恶,伸脚就要踢,却被旁边的顾明琴拉了一把,见她对自己摇摇头,面带恳切,索性就罢了,正准备再唤时,无意间一回头,却发现陈思婉已经揉着眼睛,清醒过来了—

“来了。”陈思婉说着,打了个哈欠,从地上坐起来,还悠然地伸了个懒腰。

看着这女人有恃无恐的模样,方敏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想打人了,只是碍于顾明琴在身旁,不得不暂时忍耐:“陈思婉,你想见顾女医,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现在可以说了吧,贺大人身边的奸细到底是何人?”

在方敏的身上打量一阵,陈思婉回头看着顾明琴,冷声说道:“你先出去,我想和顾女医单独谈谈……”

“陈思婉,你不要得寸进尺。”方敏大喝一声,“哐当”差点抽出佩剑,却在关键时刻,被顾明琴按住了手—

“方捕快,你先出去吧,让我和陈小姐最后一次好好谈谈。”顾明琴故意这样说道,余光中,陈思婉变了脸色,怒火好似要从眸子里喷发。顾明琴故作不见,只是在方敏开口之前,阻止了他,“我心里有数,没事吧。”同时,向方敏使了个眼色,让他给自己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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