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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二月二 新皇出(1 / 2)

苍松原野之战,对大秦神朝的贵胄元老们不啻炸雷击顶。

这些元老们虽然都曾经有过或多或少的战场阅历,但在这个动荡的时代里,在新生代辈出的时代里,都早早离开了军旅,离开了权力,对大秦神朝的军团已经完全不熟悉了。

况且,时当战车向步骑军团转化的时候,军队的装备,打仗的方法,甚至传统的金鼓令旗,都在发生着迅速的变化。

千百万年的疏离,完全可以使一个老将变成军事上的门外汉。

他们熟悉万鬼楼这种传统野战的威力,还记得当年大秦神朝的战车奈何不得这聚散无常的骑兵修士,否则,万鬼楼可能也早被大秦神朝覆灭在时间长河之中了。

但是,元老们却不熟悉大秦神朝的新一代军团。

在他们眼里,新军就是取缔了战车、变成了骑兵步兵而已,能厉害到哪儿去?

当初看到万鬼楼以及漫山遍野天级势力军团压向砂尛,而大秦神朝只有三个五千修士的方阵时,他们都以为一万多对十万多,万鬼楼纵然战力稍差,也是胜定无疑。

尤其是‘陆李齐樊’等一些与那些将领出身的元老们,早已经在津津评点大秦军团的缺陷了。

“虚空战车上是谁?还说和人家野战?”樊氏之中的一名老者嗤笑道。

“万鬼楼,身居北域之地,野战谁人能敌。谁不知道?”太师府的一名门客笑道。

“完了完了,夏紫羽这小子托大,这下子他就知道战场之事,他还嫩的很!”李氏一名族老讥讽。

“那能不完?连个大将都没有!战场几时弄成了这般儿戏?”樊氏一名族老撇嘴道。

“老太师,万鬼楼势大得很,将来难弄呢,谁能打败那万鬼楼楼主?”李氏一族的年轻人担忧道。

那时侯,这群贵胄元老已经不是神朝元老,而是大战的观战使团了。

当青狼驹阵在“嗷呜......”的连天吼叫中压过来的片刻之间,元老们一片惊呼:“哎呀——,这些青狼驹阵太狠了嘛!”

一片悲天悯人的哀叹,却分明渗透出无法抑制的狂喜。

可惊呼未了,那舒心的笑意就骤然凝固了。

大秦神朝的强弓硬弩的威力让他们目瞪口呆,大秦神朝的铁骑摧枯拉朽般的冲锋杀伤,使他们心痛欲裂,北方山野冒出来抄了万鬼楼的那支黑色铁骑,更让他们欲哭无泪。

贵胄元老们在万鬼楼大军遍野的惨叫哭喊与鲜血飞溅中,死一样的沉寂了。

及至邪子渊闪电般杀了万鬼楼新任楼主,被杀怕了的万鬼楼军团茫茫跪倒时,大秦神朝的元老们竟都软瘫在了山坡上。

老陆通更是几乎变成了一根枯老的木桩。

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一个人在后圆石亭下呆呆的望着苍穹星群的闪烁,望着圆圆的月亮暗淡,望着红红的太阳升起。

家仆轻悄悄走来禀报说,大公子陆萧被一方天级势力的长老押解到了大秦神朝的皇都,皇主却派人送到太师府来了,大公子浑身刀剑伤痕,昏迷不醒......老陆通依然枯老的木桩一样佝偻着,没有说话。

当夜晚再次来临,老陆通进了浴房,开始了斋戒沐浴。

这是一种古礼,在特别重大的事情之前尽戒嗜欲洁净身体,此所谓“齐戒以告鬼神,洁身以示庄敬”。

老陆通本来就欲念全消,此刻更是平静,枯瘦如柴的身子泡在硕大的木盆中,淹没在蒸腾的水雾中,竟恍恍惚惚的睡去了...隐隐约约的,外边有李良等人的哭声和哄哄嗡嗡的说话声,良久方散。

可是,老陆通还是没有出来。

三日后的清晨,老陆通素服只身来到了皇宫宫的殿下广场。

他从容的展开了一幅宽大的白布,肃然跪坐,抽出一柄雪亮的短剑一挥,齐刷刷削去了右手五根指头!

看着鲜血汩汩流淌,老陆通仰天大笑,挥起右手在白布上大书——大秦易主,覆灭在即!。

费力写完,便颓然倒在了冰冷的白玉广场!

及至老陆通醒来,周围已经全是素服血书的贵胄元老。

他们打着各种各样的布幅,赫然大书“弃我祖制,天谴劫难”!“新皇逆天,属国叛乱”!“贬黜世族,葬送不远”!等等等等。

一片白衣,一片白发,显得悲壮凄惨。

消息传开,大秦神朝的百姓无不哑然失笑,纷纷围拢到广场来看希奇场景。

在世族王侯之人看来,突如其来的那场惊雷暴雪,无疑是上天对诛杀功臣的震怒,对大秦神朝皇主的悲伤。

如今,却竟然有人说这场暴雪是上天对秦晨曦禅位的谴责,当真离奇得匪夷所思!

看来这天象也是个面团团,由着人捏磨,到谁手里都不一样呢,心思着便哄哄嗡嗡的议论,对着场中热嘲冷讽,有的竟高声叫骂起夏紫羽这位尚未继位的新皇来。

正午时分,元老们向大殿一齐跪倒,头顶请命血书齐声高呼:“臣等请命皇主,切莫禅位小儿——!”

殿阁巍巍,却是没有任何声息。

本来异常熟悉的大秦皇宫宫殿,此刻对于这些世族贵胄元老们来说,却如同天上宫阙般遥远。

砂尛大战后,秦晨曦本来要接见他们,可那时却没有一个能够清醒的站起来说话的元老。

他们眼看着夏紫羽轻蔑的笑了笑就走了,那真是令人寒心的笑。

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丧节屈志,要拿出他们世族的风骨,要让朝野尽知:世族元老别无所求,要的就是万古祖制!

而不是一个由小辈掌权的大秦神朝。

秦晨曦的殿宇之内,却正在举行秘密会商。

对于世族元老的请命举动,秦晨曦丝毫没有感到压力。

她所思谋的是,如何利用处置元老请命而一举恢复秦族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如何使这场国事恩怨就此了解?

要满足这些目标,就不是他一个人一道诏书所能解决的了,她必须与应该参与的所有相关力量联手。

虽是初春时节,早晨的殿宇里还是有些凉气,燎炉里的炭火也只是稍稍小了一些。

秦晨曦抄起铁铲,熟练的加了几块橡木炭。

她在这种小事上从来有亲自动手的习惯,尤其在和大臣议事的时候,内侍仆役从来不能进来的,琐细事务都是自己做,显得很是随和质朴。

加完木炭,她看了看在的几人笑道:“还有互不相熟者,我来中介一番吧。上大夫、国尉尽皆知晓,无须多说。这位乃文阳候邪子渊,这位乃是当初主战的将军李墨。刚赶回来的两位,文官乃左丞相秦齐,将军乃前军战将秦舟。诸位奉诏即到,本皇甚觉快慰。今日,世族元老要本皇将小皇主逐出大秦神朝。诸位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秦齐与秦舟还有李墨三人,一则爵位官职较高,二则刚匆匆赶到,所以都没有说话。

上大夫和国尉则因为是朝野皆知的不参合皇室之事,答案不问自明,所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皇主秦晨曦。

殿中沉默有顷,邪子渊淡淡道:“人同此心,我看让少主自己就部署吧。”

“正是如此,人同此心!”秦齐突兀的开口,声音响亮得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噢?”秦晨曦笑了笑:“人同何心啊?”

“铲除世族,诛灭作乱者!”秦齐毫不犹豫的回答。

“秦齐你皂白未辨,何以如此论断?”秦晨曦还是笑着。

“世族想的只是如何掌权柄,却暗中伤天害理,不诛杀之,无以彰显天道,无以抚慰民心。”上大夫突然开口道。

“李墨、秦舟二位将军,以为如何?”秦晨曦拨弄着火盆中的炭火。

“人同此心!”两员将军同声回答,精瘦的秦舟还加了一句,“早该如此。”

“上大夫,国尉,”秦晨曦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要有话憋在心里,说吧。”

国尉骤然面色通红,高声道:“皇主,臣请亲自缉拿乱臣贼子!”

上大夫却是阴沉着脸:“臣请为监刑官,手刃此等狐鼠老枭!”

“文阳候以为如何?”秦晨曦看向邪子渊笑道。

邪子渊自顾自的剥着一个果子,笑望着秦晨曦,声音却很是平淡:“为国锄奸,理当如此。”

“好。”秦晨曦轻轻叩了叩书案:“秦舟将军辅助国尉,秦齐辅助上大夫,其余刑场事宜,李墨将军筹划。也该了解了。”

会商一结束,国尉带着秦舟立即出宫,调来五百步皇城禁卫。

国尉派秦舟带领大部军兵去世族各府拿人,一个不许走脱!自己却亲自带了两个百人队来到广场。

世族老贵胄们正在涕泪唏嘘的向着宫殿哭喊,突闻铿锵沉重的脚步,不禁回头,却是大惊失色——国尉手持出鞘长剑,正带着一队甲士满面怒色的大步逼来!

“你...你...,意欲何为?”一名老者惊讶的喊了起来。

“给我一齐拿下!”国尉怒喝一声,长剑直指那名世族元老胸前:“国贼竖子,也有今日?!”

其中的李良更是吓得踉跄后退,正巧撞在一个甲士面前,立即被扭翻在地结结实实捆了起来,一身尊境修为被封印起来。

一时间,苍老的吼叫接连不断,百余名元老贵胄统统被捆成了一串。

只剩下枯瘦如柴须发如雪的老陆通,甲士们却难以下手,只怕捆坏了这个老朽,杀场上没了首犯。

国尉大踏步走了过来,盯住这个浑身血迹斑斑的老枭,冷冷笑道:“老太师啊,想什么呢?”

“竖子也,不可与语。”老陆通闭着眼睛。

“老贼枭!”国尉一声怒吼,劈手抓住陆通脖颈衣领一把拎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到地砖上:“捆起来!这只贼老枭,抽筋、毁丹田,断神通,照样害人,死不了!”

夏紫羽虽然尚未掌权,但是对于大秦神朝之事也不是一点不理,这些军士都是百姓之中选出来了,并且成为了修士。

对旧世族本能的仇恨,今日拘拿逼杀夏紫羽的老贵族,本来就人人争先,要不是怕杀场没了主犯,岂容老陆通自在半日?

此时一听国尉命令,两名禁卫大步赶上,将地上猥琐成一团的老陆通龙,竟一绳子狠狠捆了起来!

一个月后,大秦神朝大刑,刑场依旧设在砂尛城莫水河滩。

图谋推翻政权的世族八十多家一千余口男丁,全数被押往莫水刑场。

以邪子渊的主张,株连九族,斩草除根,杀尽老世族三万余人!

可是夏紫羽断然拒绝了,在这种斡旋权衡的大事上,夏紫羽向来是极为自信的。

他相信,只要除掉顽固元老嫡系的成年修士,就足以稳定大局,物极必反,太狠了只能伤及大秦神朝的元气。

消息传出,举国震动!

老百姓们从偏远的山乡络绎不绝的赶到砂尛,都要看这为新皇继位的天地大刑。

关中的许多秦族之人更是拖家带口,赶大集一般从东西官道流向砂尛城南的莫水草滩。

许多圣地氏族的特使也匆匆赶来了——这是大秦神朝的大事,但其他圣地氏族却都担着干系,当初想要逼杀夏紫羽,一些圣地氏族都是对秦国强硬施压的。

如今大秦神朝又要翻个个儿,会如何对待原先这笔旧账?

好几个圣地氏族以及一些天级势力心中却是忐忑不安,都觉得这是件摸不透的棘手事儿。

如今的大秦早已经不是从前了,谁愿意轻易的开罪于这头苏醒的猛虎呢?

时当初春,东西十多里的莫水草滩一片碧绿,变成了人山人海。

聪明的通宝阁商人们干脆将殿宇楼榭搬到了草滩,来往的修士们趁着看热闹,还买了一些材料战兵等,一举两得,生意竟是分外红火。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逶迤数里的酒肆长案!

大秦皇城的有名酒家全都在草滩摆开了漏天大排案,包红布的酒坛黑压压的望不到边。

其中最有声势的,还是通宝阁那雅风古寓的露天酒肆,一溜三排金丝楠木案长达一里,各种灵酒摆得琳琅满目,晶莹的玉碗码得小山一般。

但有祝贺新皇者,馈赠美酒,分文灵石不取!

人们本来就喜气洋洋,有酒更是兴奋。

长案前人头攒动,洒酒祝贺川大秦强盛者川流不息。

已经是须发灰白的邱老,亲自督促着仆役们,为每一个祝贺大秦神朝的修士倒酒,忙得满头大汗,却是乐此不疲。

到得午时,一阵大鼓沉雷般响起,人山人海便呼啸着涌向高处的河岸土包。

一千多人犯被甲士们鱼贯押进了刑场中央。

为首者,正是白发苍苍的陆通。

人犯所过之处,便是一片怒吼:“诛杀国贼——!杀——!”

本想赳赳赴刑以彰显骨气的老陆通,在万千人众的愤怒喊杀中,竟不由自主的低下了一颗白头。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众口皆可杀”这句古语的震慑力,一股冰凉的寒气渗透了他的脊梁,一切赖以支撑的气息都干涸了,踉跄几步,他竟瘫倒在草地上,再也无法挪动半步了。

夹持的两名甲士一阵紧张,生怕他被吓死在这里,不由分说,架起老陆通便飞步来到行刑桩前,紧紧捆在高大的木桩上,使这个最为冥顽的老枭不至于软瘫下去。

人犯就位,身穿大红吉服的监刑官景监在土台上高声宣道:“大刑在即,朝野臣民,听皇主训示——!”

皇主要出来么?这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人山人海,便顿时安静了下来。

刑台上方的虚空之中,缓缓推出了一辆高高的战车,夏紫羽的声音仿佛从天上飘向河谷草滩,从来没有这样高亢:“我大秦神朝的主位,本皇尚未即位之际,朝中老旧世族勾连外界圣地氏族,欲要推翻大大秦!”

“又勾连万鬼楼,图谋掌权腐败!赖朝野国人之力,大秦得以剿灭万鬼楼,擒拿这等国贼,为我大秦万世除害!”

“从今日起,我大秦神朝,永远不变,大秦生灵,当万众一心,向欲言戕害天下生灵的另一股势力——复仇——!”

黑茫茫山海般的大秦修士们振奋了!

所有人都以为出现的将会是秦晨曦皇主,但当那道声音以及身影出现在虚空战车之上,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新皇继位了。

夏紫羽登位,一袭紫金长衫,束发于定,一缕紫金束发发带,一头迎风飞扬的银发。

“本皇继位,大秦不仅仅是秦族的大秦,它将是大陆众生的大秦!”

“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阻挡大秦之路者,我大秦铁骑将一一踏平!”

“本皇诏令,今日起,秦族,开族立国,与大秦神朝合一,统称大秦神朝!”

此刻,还有什么能比皇主亲自出面说明真相,并为秦族开族立国更能激动人心的呢?

一片连天彻地的欢呼声,顿时弥漫在河谷草滩:“皇主万岁——!”“新皇万岁——!”“向劫难复仇——!复仇——!”

被绑缚在刑桩上的陆通抬起了头,目光死死盯住了虚空之上的的金色战车,却是什么也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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