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行微一迟疑,停住脚步,问来人道:“施王何在?”
那人躬身答道:“施王正在屋中等候陈指挥。”
张士行四下里看了看周遭环境,问道:“此处不是施王平常议事之所啊?”
那人道:“事关机密,故此施王请陈指挥至此密谈。”
张士行奇道:“究竟所为何事?”
那人道:“小人不知,只是奉命请陈指挥前来,指挥若有什么疑问,请当面问施王就是。”
张士行点点头,不觉提高了警惕,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缓缓把门推开,见到屋中之人,不觉大吃一惊。
只见施二娘正坐在屋中等他,略施粉黛,巧笑倩兮,英气中略带妩媚,在烛光映照下别有一番韵味,动人心魄。
张士行正欲退出,施二娘起身叫住他,道:“陈指挥,奴家有要事相商,请坐下说话。”
张士行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中,在施二娘对面坐下,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施二娘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觉噗嗤一笑道:“陈指挥,你干嘛那么紧张啊,怕我吃了你?”
张士行拱手道:“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请施小姐有话直说,若是无事,在下告辞了。”
说罢,他就要起身向屋外走去。
施二娘一把将他拉住道:“你且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张士行脸色一红,只得坐下,且听她怎么说。
施二娘看着他,不禁又是莞尔一笑,问道:“陈指挥,不知你出家前可有妻室?”
张士行想了想,他虽与塔娜育有一子,但塔娜却是朱标侧妃,虽与宋三娘有婚姻之约,却无夫妻之实,虽与慕明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但分隔两地,永无见面机会,名为夫妻,实为路人。如此说来,他目前仍是孤身一人。
于是张士行苦笑了一下道:“我若有家,为何出家?”
施二娘笑道:“那就好。那你想不想成家?”
张士行闻言,警惕的看着她,问道:“小姐何出此言?”
施二娘道:“我看孤身一人在此,白天上朝处理政务,傍晚回到寺院中歇宿,出家人不象出家人,俗世人不似俗世人,就想给你说一门亲事,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张士行疑惑道:“不知小姐想给我说哪一家的姑娘?”
施二娘脸上绯红一片,低下头来,扭捏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士行听了不觉好笑道:“自古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给自己说媒的。”
施二娘脸色更红了,白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会笑我的。你是嫌我丑吗?”
张士行拱手道:“岂敢岂敢,小姐平日里威风八面,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的紧。”
施二娘闻听,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拍桌案道:“你这是讥讽我象男人了?”
张士行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施二娘不耐烦道:“男子汉大丈夫,你给句痛快话,你到底娶不娶我?”
张士行道:“一来我是出家人,不能娶妻,二来即使我想娶妻,也要问过我师父。”
施二娘喝道:“你也说过了,今晚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若不娶我,我还有脸面见人吗?”
张士行急忙站起,拱了拱手道:“告辞。”说罢,急忙朝门外走去。
忽然大门打开,十几名士卒闯了进来,各持刀枪,将张士行团团围住。
施二娘在他身后顿足道:“陈智,你今日敢踏出房门一步,我就让你粉身碎骨。”
张士行冷笑道:“你以为这些人能拦得住我吗?”说罢,他身形一晃,闪电般出手,瞬间夺下了这些人手中的兵刃,哎呦呛啷之声不绝于耳,转眼间这些士卒都被扔出屋外,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施二娘脸色一变,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说道:“你既然如此绝情,那我就死给你看。”说罢,便举刀刺向自己的咽喉,
张士行见状大惊,飞身过去,抓住她的手腕一拧,将她的匕首扔在地上。他动作虽快,那匕首依然划破了施二娘的肌肤,咽喉处流血不止。
张士行急忙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给他止血,又从屋中找到一方手帕,给她包扎住伤口,一阵忙碌下来,额头不禁渗出许多汗珠。
施二娘看在眼里,不由笑道:“现在又心疼人家了。”
张士行怒道:“哪有如此强迫别人娶亲的?”
施二娘笑道:“事急从权,我一时想不到更好的成婚对象,只好找你了。”
张士行奇道:“小姐二十多年都不曾着急,为何这一时半会便如此着急呢?”
施二娘紧盯着他道:“我若对你说了实话,你一定要娶我。”
张士行含糊道:“那要看怎么回事了。”
施二娘霍得起身道:“你跟我来。”
说罢,施二娘带张士行出屋,来到后寝殿左首卧室之中,床上躺着一位病人,面色黑青,形容枯槁。张士行一看此人正是施进卿,不由得大吃一惊道:“一刻未见,为何施王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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