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杀谢永胜？”
杨副同意了刀俊和陈海的意见，决定在张立云出院之前，由刀俊对张立云进行一次讯问。
“呵呵，咱们就不用藏着掖着了，直说吧！罗刚也是我杀的。”
张立云果然对刀俊开诚布公。他对陈海他们，可是一字不说有关罗刚的事。
“为什么？”
“我想其实你和那个张警官已经知道为什么。不过没关系了，我说，我说。你们要口供，我理解。只是这话说来就有些长了，我是为姬磊、姬英和我的孩子报仇。”
“对，我们知道是一回事，你能不能主动坦白从宽又是另一回事。姬磊、姬英和你什么关系？你的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兄弟，不用从宽，我要做的事情都做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真是非常佩服你们，连这样的事情都能查出清楚，还设计让我露出马脚，救了谢永胜那狗杂种一命。”
“其实也没有什么，‘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是不是？你说就行。”刀俊记忆里没有破案的细节，知道不能多说，最好连提都不要提。
“好，不浪费时间，我说。姬英就是姬磊的姐姐，是我三十多年前的对象。姬磊身患残疾，找不到对象。他父母就拿姬英和谢永胜家换亲，本来我和她是要私奔的。但是她的父母动不动以死相逼，她又善良，可怜弟弟，这才嫁给了谢永胜。”
“不过她嫁给谢永胜之前，我们发生了性关系，她怀上了我的孩子。谢永胜知道了这件事，孩子要出生的时候，下药把他们母子毒死了。”
“不过这事是后来姬磊告诉我，我才知道的。他嫁给谢永胜之后，我心灰意冷，就跑到浙江打工了。”
谢永胜说到这里，刀俊觉得应该让他先说说姬磊的事情，“大家都认为姬磊跳江死了，包括我们公安局，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死？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吗？”
“我和姬磊的关系，不光他是姬英的弟弟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好朋友，他救过我的命。初三那年，我们去江边撒网捞鱼，我不小心在江岸的石头上摔倒，摔断了小腿骨，落进江中。”
“虽然从小在江边长大，水性好，但一个是受惊害怕，另一个是疼痛。我溺水了，被江水冲着走，怎么游也游不出来。
“看到这个情况，其他人都跑了，是姬磊救了我。他的水性不算好，还瞎着一只眼，是冒着生命危险救的我。但是谢永琴和罗刚把他害得生不如死。所以，我把罗刚杀了。”
刀俊听着张立云把事情讲乱了，赶紧叫停，提醒，“等下，先不要急着说。我不是在问你为什么知道姬磊没有死，是不是和他一直都有联系的吗？”
很明显，张立云有些紧张，刚才并没怎么听清刀俊的问话。
张立云怔了一下，古铜色的脸渗出悲戚的阴凉。
“是啊，我还没有说姬磊的事情呢！”
“二十多年前，罗刚和谢永胜没有害死姬磊。姬磊是去年才病死的。当年在江中发现的那具尸体并不是姬磊。去年说是帮姬磊修坟，其实不是，我是把假的姬磊挖出来，把真的姬磊埋了进去。”
“本来我不想把姬磊埋在那里的，毕竟那个墓穴里那个人已经住了二十多年。但是不把他埋在祖坟又不合适，我想来想去还是把他埋了进去。把那个假姬磊埋到了深山里。
“我想可能就是因为这样，那个假姬磊不高兴了，他的阴魂才缠着我家不放，让我家遭灾。我孙子得了白血病，儿子出车祸。我这才去找风水大师的！”
刀俊听了，暗叹这是现实版的狸猫换太子啊。“那你一直知道姬磊活着？”
“没有，没有。如果我一直知道他活着，那罗刚和谢家姐妹怎么可能活那么长时间，早被我们灭了。”
刀俊睁大眼睛，“谢永琴也是你杀的？”
“不是，谢永琴是姬磊杀的。你不要急，我讲话水平不行，你慢慢听我讲。”
刀俊点点头，“对，对，这么复杂的事一会讲不清楚。你慢慢想，慢慢讲，尽量一次讲清楚。”
“两年前，我接到一个外省的陌生电话。对方半天不出气，就想着是骚扰电话，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却开口就问，张哥吗？我说，是。他就喊，大哥。”
“声音有些沙哑，但耳熟。我说，你是谁？他说，张哥，我是姬磊。当时我也认为姬磊早死了，心想扯淡得很，这骗子的诈骗伎俩真糟糕。”
“我就骂，狗日的骗子，去死吧！老子兄弟都死了三十多年了！”
“没想到，对方急急切切地说，高哥，高哥，我真是姬磊，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老天爷，这不是姬磊的声音是谁的呢？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想难道是接到鬼的电话了？”
“我说，姬磊你是鬼，是人？”
“他那边呜呜嚎了起来，说，我没有死啊，哥，我没有死，呜……”
“听到这个，我头皮都麻了，赶紧问，你没有死？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死？”
“他说，一会说不清。你来看看我吧，我现在是真的就快要死了……我现在的名字叫江仑胎，住在……”
“我也记不清请他住哪里了，反正当时我用纸笔记下，然后我就去找他了。”
张立云干脆利落，一口气说到这里，用舌头润了润嘴唇，说，“想喝水！”
在一旁听着的陈海，立马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按着地址，我顺利找到了姬磊。他病倒在床上，一头一脸都是疤，一看就是遭了很多罪。”
“我说姬磊，你怎么这样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啊！到底怎么回事。他一个劲流泪。我从来没有见过人，可以流那么长时间那么多的泪水。”
张立云说着，眼睛居然潮红了。
“眼泪流饱流够了。他就跟我说他这一辈子惨啊，姐姐被害死，自己被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没办法了，你一定要为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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