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祁双手执着龙旂剑往上一挑,便退开了关云天的全力一击,与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四人在这宽敞的院子里扭转腾挪厮打起来,银黑色、银色亦或者白色的剑光、刀光层出不穷,不断地划破天空。
众人望着四人的厮打,嘴里、口里纷纷吸着凉气,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某个关键的时刻。
关云天虽是三人联手,且结拜多年,默契不凡,但还是难以抗衡力量、速度以及身法皆是卓绝无双的祁祁,加上他剑技又是不凡,龙旂剑也是削铁如泥,锋锐无匹,便是一直处于祁祁的压制之下,喘不过气。
不过这优势实在微薄,并不足以支撑祁祁彻底击溃三人,好几次他想寻找空档脱身,回身解救玄鸟,都是被三人其中一人逼了回来,然后继续扭打在一起。
三人虽是处在他的压制之下,但三人齐心协力,想完全将他留住也是不成问题。
祁祁心知这样下去无异于慢性死亡,但他确实脱身不得,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咬牙与三人缠斗着。
随着战斗的延续,关云天三人心中对祁祁的敬畏渐渐加深着,他们越来越发现祁祁是一个难得的天赋异禀的剑客,年纪轻轻,却已有如此炉火纯青、挥洒自如的剑术。
渐渐地,他们额头上,身上也是溢满了汗珠,衣服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附在身上,四肢之中已是渐渐多了一丝力竭之感,呼吸也变得粗重而难以为继起来。
不过他们看到祁祁并未比他们好,甚至明显要差于他们的脸色,心中便多了一丝安定。
持久战,到底是奏效的。
众人看着院中惊心动魄的对决,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厮杀,是性命的较量!虽不是他们亲自下场作战,但他们的状态与心境也并不见得就比场中的四人轻松。
而被两名龙腾兄弟束缚死的玄鸟,望着场中渐渐青黄不接的祁祁,素手也是渐渐紧握,一条条纤细的青筋自细嫩的粉肤上浮现,水润的秋水眸子逐渐被担忧所占据。
不知过了多久。
铿!锵!铿!锵!
场中四人持续交战着,到了这一刻,祁祁的面色已经苍白如纸,执着龙旂的手都变得有些不稳。
“喝啊!”
陡然间,一道喝声响起,那是关云天趁着王虎、赵刚两位义弟将祁祁掣肘住时,飞身一跃,双手提着银色重剑对着祁祁当头斩下。
银色重剑划破半空,璀璨的银色剑光有一种炫目之感。
祁祁奋力将王虎、赵刚两人的长刀荡开,匆忙提着龙旂对着天空一挡。
铿!
只听一道无比嘹亮的金戈交击声响起,众人见到,关云天双手执着的银色重剑摧枯拉朽地破开祁祁手握的龙旂剑的防势,自祁祁胸前划下。
噗呲!
“不!”玄鸟撕心裂肺地痛叫。
银色重剑划开了祁祁胸前的棕衣布料,粗锐的剑锋在他胸前拖曳出一道极长的血痕,一直到腹部才停下。
鲜血迸溅而出,染了关云天一脸。
祁祁这一刻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要被胸膛的这股剧痛抽干一般,身体无力倒下,单膝跪地。
嘴角,浮起一抹惨笑。
自己,要死了么...?
一斩立功,关云天大笑着再度对单膝跪地、面色苍白的祁祁斩出一剑。
这一刻,他的心中汹涌着虐杀大剑客的快感。
远处的玄鸟望着这一幕,止不住地摇头,晶莹的泪珠如跳动的精灵般自她眼眶蹦出,贝齿咬着樱润的唇瓣,秋水明眸里满是痛苦与恐惧。
我还没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呢,我还没报答你对我的照拂之恩呢,我还没好好认真地给你抚一次琴呢。
祁祁,不要死,好不好,千万不要死啊,好不好。
呜呜...
余光瞥着那道不断在眼前放大的银色剑光,祁祁的眼前有无数的画面闪过,他触动,他不舍,他难过,他不解,但唯一被他记住的,是玄鸟那张妍婉清丽却又楚楚可怜的娇颜。
他想起初见时他还是一个为一碗豆腐脑发愁的落魄剑客,是她的突然出现,“拔刀相助”,将他解救出窘境当中。
那一次,在琴坊,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美妙卓绝的琴音,仿佛灵魂都在涤荡,一切都变得干净起来。
对啊,他不能死,他怎么可以死?哪怕只是为了这两件事,他也有足够的理由继续努力活下去。
是啊,他不能死!
一瞬间,胸膛的剧痛仿佛烟消云散,力量重新回到他的四肢。
“啊啊!”
他大叫一声,整个人从地上一跃而起。
众人只见他手中龙旂往前一斩,银黑色的剑光一闪,便见到自家大哥关云天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去,银色重剑被斩成两段,“哐啷”地掉落地面。
碰的一声,关云天撞击在院墙上,坚固的墙面竟是龟裂而开,一条条裂缝如同游蛇般迅速蔓延,转瞬之间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触目惊心。
望着这一幕,众人惊骇欲绝,近距离的王虎、赵刚,更是目瞪口呆。
而远处的玄鸟,则是眉眼微弯,歪着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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