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个月啊，我是说这房间里的陈设怎么不一样呢。”官霁嘟囔道。
官霁落下这一句之后就迅速躺床上然后拿被子蒙上自己的头。
只要他永远是病号，虞柔就永远不会打他。
岂知莫凉直接上前几步扯开了官霁的被子，拉扯着官霁：“你现在得出去走走，躺一个月，你是真不怕把给躺自己瘫痪了。”
官霁绷着脸拒绝：“我不！”
莫凉也绷着脸：“不准你不！”
“……”
最终官霁还是没有挣脱莫凉的魔爪，被莫凉叉着被迫起床。
极艰难的披了一件衣服，两人就在小花园里面闲逛。
院子里的紫藤萝开了，看着犹有生机。
官霁不时咳嗽几声，手里还煨着一个暖炉。两人并排而走，莫凉时不时回眸看着官霁，就算是她把官霁的生命值给提到了最高，但是此时此刻官霁的面色还是惨白的。
官霁最高只有六十生命值。那他平时是多少？动用灵力的时候又会是多少？
莫凉心中想着。
突然官霁微微一叹，轻声说道：“官泽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他就跟我说过一些伏羲宗的事情。”莫凉答。
“嗯。”
接下来就没了下文。
过了好一会莫凉又听见官霁说道：“我真的不想再面对我那些肮脏又卑微的过去。”
官霁苦笑道：“有的时候，我是真不喜欢他们官家。我不喜欢伏羲宗，不喜欢东州。”
“可是、”官霁说着顿了一下，“可是中州又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莫凉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官霁：“若中州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我就拿剑给你打一个宫殿出来。”
官霁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
“你之前不是问我关于段曲江的事情吗？刚好现在有空，我就跟你说一点。箴言的事情你知道吗？”
莫凉点头：“我知道。”
“嗯。”
那她就不用从头开始说了。
“彼时我已经在中州建立了九星宫，那个时候箴言落下，中州诸神陨落。段曲江求到了我头上，他说中州需要分神。”
“那时我和段曲江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僵。本来我也是东州的人，是该做些什么事来在让九星宫和我自己在中州立足。所以我应了。”
“我强行动用时间领域帮段曲江突破了分神。”
突破？
怎么突破？
官霁继续说道：“中州的人有箴言在，自己无法突破分神。是我使用时间法则，把段曲江身体的时间调到了箴言之前。所以段曲江实质是活在箴言之前的人。”
“这等于是钻了箴言的漏洞。”莫凉听着拧了眉头。
官霁点头：“没错，是这个理。”
“只是这样做的话，反噬会很严重的吧……”莫凉十分担忧的问道。
莫凉就看过官霁开启时间领域一次，那一次官霁是把自己的修为强行提升到了分神之上。只是如此简单的开了一下，结果就成了这幅惨样子，更别说是钻箴言漏洞这种有违天道的事情了。
“是很严重。”官霁说道，“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已经过去了。”
“我虽然把段曲江的时间调到了箴言之前。”
“但是属于段曲江的时间仍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他的时间就又要到达箴言落下之时了。”
“箴言一下，分神陨落。这已经成为了任何人都不能避免的法则了。”
莫凉瞪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段曲江快死了？”.
她就说段曲江明明才六千岁，他又是分神中期，寿命至少有两万多年。就算是受了点伤折损了寿命也不该是成现在大限将至的样子。原来是还有这层原因在。
官霁继续说道，“段曲江大限将至，他自己应该也有感觉。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延长寿命之法。”
“段曲江他自身的天赋其实只能支持他突破分神初期，他是没有突破中期的可能性的。”
“但是前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机缘，所以又成功的突破到了分神中期。至于具体是什么机缘，我算不到。”官霁说着摇了要头，
“段曲江以为突破境界就可以延长寿命。”
“他想的太简单了。不管他是什么境界，等箴言落下的那一刻，他终将陨落。”
“段曲江自知中州实力无法比拟东州，他便央求我再造一尊分神出来。”
“便像当初那样。”官霁说着扯紧了自己的衣袖，“可是造一尊分神哪有那般容易？”
“我动用时间法则强行把他的实力突破到分神，已经伤了我大半的心神。此事过后，我直接在床上躺了接近一百年。而我的身体也是因为此事损耗异常，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官霁苦笑着，这件事之后，直接就导致他不能再次使用时间领域。就像上次，他只不过是极小甚微的使用了一次，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若在以前，他岂会有这般那般的顾忌？
“面对段曲江的无理要求，我只能拒绝。于是就引得段曲江当场翻脸。”
“他训我是异端败类，训我自私自利……还有一些我不记得了。”
“当时我没有多出言辩驳。我本就不是大公无私的人。只是他不能就这样无视我曾经的付出。”
“段曲江求我的时候是跪在地上，我拒绝之后他是指着我的鼻子把我骂给的狗血淋头。这反差是真的挺大的。”
“这件事，直接就成了我和段曲江决裂的原因。时至今日，他一直忌惮着我，我也一直防范着他。”
莫凉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官霁的衣袖。
官霁回眸看着莫凉好笑道：“你却也不用这样。事情都过去了，我已经没有那般伤心了。”
说着官霁又补充一句：“其实当初我也没有多伤心。我有预感段曲江会跟我翻脸，人性就是这样的。”
官霁与莫凉边走便说道：“其实我真的挺担心段曲江会对九星宫做什么。”
“毕竟他快死了，你永远都不知道死人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如果段曲江拿虞柔谢引他们来威胁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大抵只能以命换命吧。
他可以把段曲江的时间往后调，自然也可以往前调。
只是再动用一次违背天道的法则，他的命估计要真保不住了。
这也就是段曲江和官霁虽然都互相忌惮彼此，但是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段曲江不想死，他同样也想或者。
“我能理解段曲江。”
“他想让中州变得更强大，能够不靠东州的脸色而活。”
“而段曲江一旦陨落的话，中州没有分神坐镇，那就是人人可欺。中州之地大概率会被其他州给瓜分。”
“我懂他的大义，也能理解他大义之中夹杂的私念。这些我都懂。可是、”官霁顿了一下。
莫凉张口接上了官霁要准备说的话：“可是他的大义不该夹杂在绑架别人的牺牲之上。”
“就算是要牺牲，也该是牺牲自己，而不是牺牲别人。以牺牲别人来达到目的，任何时候都不可取。”莫凉凝眸说道。
“如果段曲江真的做出这种威胁你的事情，我会站在你面前保护你。”莫凉很认真的说道。
官霁顿住脚步，转身看着莫凉，突然笑了。笑容很欢快。
莫凉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就端不住了：“你笑什么……我很认真的。”
官霁忍住笑，轻声说道：“我只是在想。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不过才是一个元婴。第一次来九星宫的时候还抵不住我抬手一指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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