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在小楼下的神赐研究所咆哮了整整五分钟，才安静下来。
杜洛已经安排了就地射杀布朗的命令，又回到了手术控制室。
无垠将黑袍银面投影的到处都是，每个人手上的终端都显示着无垠的全息投影。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无垠虽然安静了，但是就像一个炸弹，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爆发。
无人敢上前搭话。
又过了许久，无垠独坐，渐渐恢复了冷静。
似乎他也有些觉得自己情绪太重了。
其实杜洛非常清楚，自从几年前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无垠的脾性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他变得明显要暴躁很多，处理问题的手段上也更加极端了一点。
可是谁也不知道原因，谁也不敢去问。
“我要将诺一的芯片烧掉，我要将诺一变成一个废物，再给平原州和帝国还回去，呵呵呵，让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无垠森然的冷笑道。
接着诺一感觉自己脖子一热，芯片处似乎有些发烫。
无垠亲自进来了！
“诺一！不好了！”小呆喊道！
“怎么了？”诺一问道。
“有人在攻击你的芯片，似乎想恶意毁掉它。”
“什么？！芯片不是已经断开了链接吗？这个芯片上有一个极小的微控机构，一旦断开网络，那就是物理断开，不可能有人能黑进来。”诺一有些疑惑。
小呆似乎有些吃力，似乎在对抗着什么，延迟了好一阵才给诺一解释：“是从接口直接插进来的！无垠来了！他似乎想毁掉你！”
诺一脑子嗡的响了，无垠突然变卦了？！
既然他要杀掉自己，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但是现在这种状态，诺一毫无还手的机会和余地，只能直挺挺的躺着，只能将所有的命运交在小呆手上。
此时，两个人工智能正在芯片上斗得你死我活！
“嘿，真是让我意外啊意外！诺一脑子里居然还有一个你！”无垠大为兴奋。
小呆一边艰难的对抗着无垠的攻击，一边说道：“你把诺一放了，我们给你后门程序。”
无垠哈哈一笑：“当然会放了他，可我没说要给你们一个完好的他！”
小呆死死地守着芯片的入口，无垠的攻击却如巨浪滔天，连绵不绝。
无垠愈攻击，愈发熟悉，突然的一瞬间，无垠想到了小呆的身份！
一道惊雷，炸在了无垠的意识里！
许多年前，因为有间谍告诉联邦说传说帝国遗忘岛可能存在大量陨晶，于是联邦派了一艘改装过的隐身飞船去打探。
为了稳妥和分析，当时的无垠甚至亲自出马，分了一缕真正的本源意识进入飞船的，看看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毕竟那里是帝国的底盘，飞船无法保证随时都能得到网络的支持。
没想到最后受到干扰和攻击，各种阴差阳错之下，这艘飞船就坠毁了。
整个飞船受损严重，包括无垠本源意识都差点灰飞烟灭。
自从那之后，无垠就如同人丢失了自己三魂六魄中的一魄。
整个人就变得很是虚弱和暴躁。
这几年来无垠不但忧心和拼命寻找修补自己的后门程序，还受到丢失本源意识的影响，整个人变化非常巨大。
他确实是变弱了。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网上绝望而不敢放弃的寻找着他丢失的本源意识。
他也很害怕这股意识变得独立，甚至悄悄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
这丝意识当然最后就成长为了小呆。
这也是小呆为什么一旦链接网络，就会发现一股强大恐怖的力量在摸索和搜寻自己的缘故。
无垠现在很欣喜，欣喜若狂，但是也很愤怒，怒不可遏。
欣喜的是自己终于找到了丢失的本源意识。
愤怒的是本源意识已经独立了，并且只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
无垠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并掉小呆的这一缕本源意识。
但是小呆的反抗也让他极为难受，本源意识的合并非常的麻烦。
就像两个人的意识在一个脑子里，要融合成一个人，必然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
除非有一方心甘情愿，否则这个过程会很艰难。
无垠可以短时间内在芯片里打败小呆，但是做不到在短时间里融合掉小呆的本源意识。
诺一的芯片越来越烫。
后脑勺的皮层都已经开始发红。
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出问题。
“无垠，我们商量一下。”小呆突然说道。
无垠皱眉：“你要商量什么？”
小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放弃抵抗，这一缕意识还给你，你放过诺一。”
无垠停止攻击，斟酌半晌：“好！”
这笔交易不论如何都很划算。
何况，诺一还要去换回科恩设置的后门。
一个诺一，解决了无垠最大的两个隐患，无垠怎么都觉得值了。
甚至现在，看着这个躺在手术台上的诺一都开始顺眼起来。
“但是现在，我不能顺从你，必须要等到诺一安全回去，我才会答应你。”小呆说道。
无垠点点头，开启了一道网络端口：“那么你先展示你的诚意吧。”
这是一道通向无垠地下神殿里的网络，那里有一个只有无垠才有权限打开的加密到极致的存储器。
任何代码和程序一旦进去，再无出来的可能。
小呆“看”了一眼诺一，沉默了一阵，瞬间进入了无垠的网络囚牢，就算远在天涯，对网络来说，也就是咫尺。
小呆一进去，无垠就断开了那个存储器的物理链接。
从此，小呆这一缕本源意识，便和这个世界这个网络完全的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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