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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来干什么,干自己的弟妹吗?”(1 / 2)

崔尽宵在午睡。

廊下只有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孩,含着糖在追猫,怕动静太大,没穿鞋,只蹬了袜子,轻巧无声地跑过,将那猫揽进怀中。

“嘘,不要出声,夫人在睡觉,我们乖乖的,她睡醒有糖吃。”

她自言自语地抱着猫消隐在角落,整个院子里一片寂静,再没有人阻拦他脚步。

贺遮缓缓推开门,走进内室。

去讨他的糖吃。

屋里并不很整洁,尽然是贺采和崔尽宵的痕迹。

他们两个人的中衣迭加着搭在衣架上,上面那件沾一点脂粉的痕迹,屏风上斜挂一条蹀躞带,上面还有一枚香囊。

看那针脚,应该是崔尽宵的手笔。

她也曾经要给他做个香囊,在向他请教功课的时候,会拈着绣架在一边做样子。

她眼睛不好,入夜就没有办法做针线,白天又要陪阿姐,总是忙里偷闲地添补几针,嘴里还要和他说着话,漫无边际地闲聊。

偶尔刺破了指尖,就可怜地看他。

那一点小小的伤口而已,顷刻就会愈合,却被他无心娇惯到,要被捏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擦去血珠,轻轻吹着伤口,到她说不疼了再松手。

只是她演技太拙劣,那点疼也不足以她红了眼眶,因此只有可怜的眼神,和娇娇怯怯的一声“表哥”。

这样的态度,做出来的东西是不太能指望精致的。也的确是针脚粗糙,是贺家郎君从未用过的拙劣物件儿,但他却含着一点期待,期待她做好,期待她亲自为他挂在腰上。

可惜还没做好,她就答应了要嫁给贺采。

贺遮垂着眼,注视那香囊。

他不无讽刺地发现,这就是她当初口口声声说要送给自己的那个。

——说好给他的东西,却转手戴在别人身上。

或者本来也没有打算要送给他,谁答应了要娶她,那东西就是谁的。

也许她在贺采那里也有过同样的戏码,为了她阿姐,扭伤脚踝都可以掩饰住的人,会因为被刺伤了指尖就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贺遮的神色寡淡,还是那个端方君子的模样,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人大跌眼镜——他窃取了那没做完的香囊,小心翼翼地掖进袖里。

如获至宝。

然后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绕过屏风,一路走到床边,撩开床帐。

崔尽宵睡得正香。

时届五月,天气渐热,她是很娇气的人,怕冷也怕热,因此早早换了单薄的衫,紧贴着身形,影影绰绰仿佛看得见里面的痕迹。

她无知无觉,拥碧色的锦被,睡得安静、恬然、毫无防备。

在贺遮那些被他认为是不堪的想象里,崔尽宵睡得应该是很端正的,但现实里的她似乎并不乖巧——白净修长的腿从软被里面蹬出来,斜搭在她身侧的那床单被上,吻痕从足踝蔓延至小腿,最后被垂落膝盖的寝衣与斜搭的锦被掩住。

她本来该睡在里侧,却半个身子压过来,覆在原本躺着贺采的位置上。

脸也埋在那里,只露出个侧脸,和被蓬乱鬓发遮掩着的耳尖。

仿佛是在想念、眷恋贺采一样。

贺遮无言,他低头握住她小腿,把第一个吻印在她脚踝上。

崔尽宵被他成功惊醒,尖细的叫声被抑制在他手掌下,他紧紧捂住她唇,看着她的眼神从惊慌失措变得粲然含笑。

带着意料之中、注视即将上钩的猎物的笑。

她仿佛还是当初试图引诱他的那个样子,有着欲盖弥彰的、遮掩不住的谋算与主张,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轻易露出聪明相。

明晃晃告诉你她要使坏,趾高气昂地要猎物乖乖走进她的囚笼。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贺遮重重地按了一下她的脸颊和唇,不许她发出声音,也不许说勾人挑逗、不安好心的话。

可好像没有什么用,她的眼睛也会讲话,带着笑地注视他,叫他觉得挫败与被驯服。

崔尽宵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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