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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渔村书生(2)(1 / 2)

辛夷曾说过,凡事有好的一面,就必定还会有不好的一面。

在这世间,不会有人将所有的便宜都占尽,自然,也不会有人一直厄运缠身。不论是神仙还是凡人,天道对谁都是公平的。

以往,卿珩都不怎么相信他讲的那些大道理,辛夷的那些言论,既啰嗦又不顶什么用。

但此次,卿珩的情况,却更好的说明,辛夷有时候说的话,也不全是些无用的废话。

比如,凌晖殿中,圣尊所有的注意力,如今都在玉裳母子的身上,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卿珩自从在圣尊跟前失了宠,婆婆更是没什么心思去管她,她的课业已经连着十几天都没动过了。

这于卿珩来说,倒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玉裳这一怀孕,倒让厌倦读书,懒于修炼的卿珩,钻了不少的空子。

卿珩每每窃喜,如今的日子,过得倒是比以往轻松自在了许多。

既然有了自由,她也没什么理由整日待在枕霞居里发呆。

神界的神仙,从来最不缺的,便是大把大把的时间。

于是,在某个清晨,连日头都未爬上扶桑神树的时候,神女卿珩第一个起了身,打开枕霞居的门,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

随后,她使了个隐身的术法,避开山上的所有人,欣然乘着晨起的第一缕霞跑去了凡界。

像是许久未出过笼子的鸟儿,今日终于逃脱笼中,得以重获自由,难掩心中的喜悦,她蹦蹦跳跳的一路走着。

虽然满心欢喜,却因为之前在笼子中待得太久,好不容易等到能离开了,却发现外面的世界竟是这样的大,倒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了。

卿珩站在云头山,瞧着下面凡界的风景,忽然有些迷茫。

她在云头上瞧了半天,才瞧见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卿珩对凡界并不熟悉,但她自小是在旸谷长大的,对水有一种自然的亲切,便驾着云凑了过去。

彼时,人间正是四月天,春寒已然褪去,周围到处暖暖的,岸上垂柳摇曳,空气里也飘着一丝丝幽幽的花香,这番景象,虽不及頵羝山后山景致的万分之一,看着却很是惬意。

卿珩沿着河岸走了几步,被微风撩的多了几分倦意,打起了哈欠。

一群鸭子排成一列,扑棱着翅膀争先恐后的下了水,在河中游得很是欢快。

她在草地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又在周围设了仙障护体,安心的眯上了眼睛。

一个时辰后,睡的正舒服的卿珩,被一阵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哽咽声给吵醒,她睁眼时,那阵像是在睡梦中传来的哽咽声,却已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听着十分悲戚。

卿珩翻身起来听了一阵后,开始对这阵声音的主人产生了许多的好奇,她站起身来,也未来得及拂去身上沾着的花瓣,循着哭声找了过去。

岸上不远处像是有个凡界的男子,卿珩走近了一瞧,发现他年纪不大,长的倒是白白净净,穿的也极是斯文,头上裹着一块方巾,看他的装束,倒像是个书生。

他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站着,脸上还挂着些泪痕,神情看着很是悲壮。

卿珩留意到,书生的手中还扯着一根拇指般粗细的绳子,不肯撒手。

莫非眼前的年轻男子,就是刚刚那阵哭声的源头?

卿珩十分好奇的将他看着,她对书生很是认真的拉着绳子往树上系的这个动作很是不解。

书生当时或许太投入,并没发觉自己的身旁多站了个人,仍旧自顾自的系着绳子。

他将绳子的一头绑在一根较粗的树干上,另一头则是打了个活扣,动作很是连贯娴熟,像是之前就演练了许多遍似的。

他抬眼往四下看了看,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之后他目光定在不远处,跑过去抱起一块大石头,他回来时有些吃力,石头看来有些重量。

将石头放在树下方后,或许是乏了,他停下来喘了一会气。

他望着身旁的石头半晌,眼神忽而变得的坚定起来,之后,他直起腰板,抬起一只脚,踩着石头站了上去。

石头有些不稳,他踩上去之后,身子开始剧烈的摇晃。

他连忙抓紧了绳子稳住身子,而后又踮起了双脚,像是想做什么,但卿珩分明看到他眼神中的迟疑,他低着头,望了望脚下的石头,并没有动。

卿珩修为术法很不济,但她这个神仙此生最大的优点,便是有一副古道热肠。

对于第一次独自在凡界见到这样情形的卿珩,难免会有些好奇,所以她很认真的看着男子。

她自然知道,别人正在专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出言打扰,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但卿珩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女神仙,书生扯着根绳子站在石头上许久,却又一动不动的,她实在是看不懂书生在做什么,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书生闻言,朝卿珩望了一眼,这一望便出了事。

或许是因为他脚下踩着的石头并很不平整,他本来就有些站不稳;又或许是这书生胆子实在忒小了,经不得吓,卿珩刚才的那句话,像是将他吓着了。

他朝这边瞧了一眼,脚下一打滑,便失了重心,但因手上还抓着绳子,幸好整个人也没有掉下来。

他身子摇晃了一番之后,整个人向前倾了些,正好将头送进了自己先前打好的活扣里。

于是,前一刻还犹豫要不要将脑袋放进绳扣的书生,此时脚下空悬,被吊了起来。

系着绳子的树干,大概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也上下晃荡了一番,将他颈上的绳子勒的更紧了些。

书生额上青筋暴起,立马翻起了白眼,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抠着颈上的绳子,又拼了命的去够脚下的石头,挂在树上挣扎了许久。

卿珩瞧着眼前的这幅情景,这才看明白了书生之前在做什么:原来他是要自尽。

卿珩连忙抬手使了个术法,绳子自中间断裂,书生应声掉了下来,跌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凡人寿命几十载,于神仙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刹那芳华,几十载的时间,对卿珩来说,连打个盹的时间都不够。

以卿珩这三万年来的顿悟,实在参不透,这个凡界的人年纪轻轻的,到底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要找绳子往树上一挂,结束这短的可怜的寿命。便想待他喘的缓了,再问问他缘由。

“你没事吧?疼不疼?”卿珩走上前去,关切的问道。

书生抚摸着自己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瞪了卿珩一眼,说道:“当然疼了,你吊一个试试!”

卿珩觉得莫名其妙:“既然那么疼,你干嘛还要将自己吊上去?”

书生恶狠狠的说道:“谁要自己吊上去,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刚刚突然出现,我被你一吓,脚下打了滑没站稳,又怎会吊在树上?”

书生起身,将断裂的绳子从地上拾起来,重新拿在了手上。

卿珩一愣:难道竟是她看错了,书生并不想死?

书生斜睨了卿珩一眼,又问道:“你究竟是何处冒出来的?”

说完,他瞪了一眼卿珩,扯着绳子靠近树干,又想将手中的绳子再挂上去。

卿珩想起之前书生青筋暴起,大翻白眼的模样,打了个寒颤,心想,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凡人在她面前再吊一次了。

卿珩连忙走上前去:“你不必急着上去,也不要那么冲动,凡事都有解决之法,或许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没准,可以帮你解决了麻烦,这样的话,你就可以不用死了。”

或许心中存了一份希翼,又或许他忆起了适才吊在树上的痛苦,书生摸着脖子犹豫了半晌,低头看了眼手中断成几截的绳子,终于下决心将它扔了,走到树前盘腿坐下,叹了口气。

卿珩走了过去,学着书生的样子,盘着腿坐在了书生身侧。

书生望着卿珩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他自然不会期望眼前的弱质女子能帮到他什么忙。

但有些事情,若放在心上久了,会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此时最好的方法便是找人倾诉,即便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出来以后,他心中应该会好受一些。

书生看了卿珩一眼之后,低下头去,缓缓说道:“我与石香,是这河岸边的小渔村中长大的,因我与她两家原是世交,自小父母便给我两人订了亲。我也知道,她是我以后的妻。成年之后,父亲说这渔村中长久的待着,并没有什么前途,便在相邻的镇上为我找了个私塾,之后,我被父亲送去了镇上的私塾读书。一月前,我家里来人捎了口信,说家母病重,叫我赶快回去看看,我这才匆匆赶回了家。”

书生皱了眉头,吞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家母身体每况愈下,疾医也说了,她在这世上,恐怕没多少时日了,她老人家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亲眼看到我成家。于是,两家长辈商议过后,决定让我与石香尽早完婚,却没想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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