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疏。
临入六月份了，海城吹起的风，竟有点凉。
海城一处静僻的独栋小公寓，亮着灯。
这地方近了郊区。
平常时不会有人过来，隔着老远，才会有一户人。
顾绯打开铁门，还没进去，一道闪电般的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嘴里发出哼哼声。
一条尾巴摇得跟电风扇似的。
公寓门口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微笑的站在那里看着一人一狗。
顾绯抚摸着帅气的德牧犬，嘴角挂着笑：“北斗，想我了吗。”
回应顾绯的只有北斗的哼唧声，以及舌舔的动作。
它的眼睛很明亮。
“它一直在盼着你来，”站在那边的妇女走了过来。
“谢谢您照顾它。”
“说什么客气话，它可是咱们的战士，照顾它是应该的，北斗，你说是不是，”孔雪虹笑着弯身摸了摸北斗的脑袋。
北斗像是听懂了一样，端坐在前面，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它有一只耳朵被削掉了，痕迹被毛给覆盖住，但属于它的战绩，绝对不会因为退了回来而被人遗忘。
“孔姨，我今晚就在这边休息。”
“那我先回去了，”孔雪虹知道她要跟北斗单独相处。
送走孔雪虹后，顾绯就带着北斗坐在草坪上，“北斗。”
北斗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坐到了顾绯的面前，像随时等待她的命令一般，一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顾绯突然笑着抱住它，“我没有家了。”
“呜咽……”
“我真的很喜欢顾家，舍不得啊。”
“呜咽。”
北斗伸手架在她的身上，像是在拥抱她一样。
顾绯笑出了声，“没事的，我还有你呢。”
“呜咽。”
北斗将脑袋搁她肩头上，尾巴摇晃着。
*
深夜。
外面突然刮起了小风。
雨很快就噼里啪啦的打在了玻璃窗上。
卧在房间里的北斗突然竖起耳朵，站了起来跑到窗边，趴上窗棂咬着半开的窗关上。
回头又站到了床边，将脑袋搁在床上，黑亮的眼睛盯着床上沉睡的人。
“所有人上岸。”
“我已无法返回，其他人继续坚守。”
“13，我们不能再继续与你保持联络，对方的智囊团已经盯上你，请小心。”
“情报有误，对方一直在误导我们，立即上岸。”
“13，我们掩护你前行。”
“13，我可能回不去了，请替我回去看望我的父母……”
脑海一声又一声的低沉回响，最后被淅沥雨声所取代。
顾绯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黑暗。
放在床边的手被北斗舔了一下。
“呜咽。”
北斗跳上了床，靠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顾绯撑着脑袋坐了起来，“下雨了啊。”
“呜咽。”
北斗换了个位置，看着她。
眼里掩饰不住的担忧。
“我没事，不用担心，”虽然它不会说话，顾绯却能读懂它的眼神。
“呜咽。”
低低的哼唧。
顾绯走下了床，赤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盯着窗外的风雨。
北斗跟着坐在她的脚边，同样盯着外面的雨夜。
和那天晚上北斗的驯养人牺牲一样的雨夜。
“哧。”
纤细白皙的手上突然变出了一张黑桃A的牌。
夹着牌的人，黑眸闪过冰冷的锐芒。
“智囊288天团吗，看是你们的22张厉害，还是我的13张更厉害些。”
此仇，不共戴天！
“呜咽！”
北斗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像是向智囊团无声的宣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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