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顾征将小六等人护在身后，看向严旭的面容依旧波澜不惊。
两人之前的关系就不见得有多好，如今严旭拿跟着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的性命做威胁筹码。
这一计，严旭用错了地方。
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盯着满脸得意的严旭，顾征薄唇轻启，“就算你要了他们的性命又如何，终究你还是我脚底下的一只狗。”
严旭坐在如今的位置上，所有人都对他阿谀奉承，什么话都捡着好的恭维他。
当年他在军营当中，是如何跟在顾征身后拍马屁这件事，谁都不敢瞎说。
谁不知道严旭的心机深沉，连顾征这样的人都能离奇失踪，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也因此，严旭在朝堂上听了大半年的马屁，这会儿顾征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使劲碾压，让他一下子绷不住表面形象，那张春风得意的脸瞬间布满阴翳。
就听院子里响起一阵轻嗤，严旭抓着老三的衣领，垂眸看了眼匕首上的鲜血，“我要了他们的命是不会怎样，可是顾征，你顾家一家73口人，全在我的手中。”
嘴角咧的很大，嘶哑的有如破风箱般的笑声从他口中冒出，“那顾老太君也是可笑，始终不相信你‘死了’，临死前还在念叨你的名字。”
他用充血的眼眸狠狠瞪着顾征，“你说，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子成了个和尚，会有多伤心难过，嗯？”
严旭的话放在寻常人身上，那他早就被激的跳脚，要亲手弄死严旭。
只是他的对手是顾征，经历过百十场战争，见证过无数将士用尸体换来的太平。
即便他口中说的是自家人，顾老太君宠孙子，亲自带在身边抚养长大，亲自为他披上铠甲，送他上战场。
老人家时常修书送到军营，顾征把那些信藏得很好，就藏在兰若寺那棵菩提树下。
这个秘密只有顾征知晓。
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待他再次睁开双眸，除了眼眸中带了些水光，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平静的好似顾家73口人的性命与他无关。
严旭最是厌恶他这副模样。
当年在军营中也是这样。
顾征总是冷着脸，一副见了谁都瞧不起的模样，让他心中又恨又嫉妒。
他想，如果他是顾征，出生在顾家，一定会像顾征一样优秀，成为人上人。
可是现实永远是现实，他不可能成为顾征，顾征也不会知晓他一心想要往上爬，让所有人匍匐在自己脚边跪舔的野心。
好在老天有眼，他串通了其他国家，把从顾征那儿偷听来的计划通通告知敌方，让顾征输了一场又一场仗。
后来顾征被人护送上了兰若寺，他有意盯着，顾征自己也争气，当真安分待在寺庙中，很少在下山。
没成想他才在高位上坐了半年，他防备了那么久的人还是出现在了他面前。
还是以这样一幅嘴脸。
一把将老三扯开踢到一旁，严旭连道目光都没有留给他，而是抬脚来到了顾征面前。
抬手在对方的脸上轻拍两下，严旭的笑声沙哑且肆意，“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顾征，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顾征没有说话，看向他的黑眸神色平静，手上动作却是飞快。
严旭感觉到自己捏着匕首的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
受不住疼痛的他不得已松开手，匕首滚落到脚下，险些捅在他的脚面上。
“我有千百种方法对付你，严旭，你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吗？”
顾征抿了抿唇角，垂眸道，“街头被人围观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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