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陈岩对李松说：“听王总的语气，好像很不高兴啊。他说宝库开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我们还这样端着，吊人胃口，实在有点过分。哥，王总一向对我们不错，要不我们就答应他吧？”
要是换做别的事，李松也许会心软，但是并购这件事，他可绝不能松口，这跟对方开出什么样的价码无关。
李松咬了咬牙：“在商言商，哪有那么多客气可讲？”
陈岩看着李松，觉得这位好搭档怎么变得实在有点陌生。
见陈岩没有再吭声，李松准备回自己的座位，这时老魏抬起了头：“小老弟先别走，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李松停下了脚步：“老哥你说吧。”
“是这样的，昨天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润和投资公司的老总，姓刘，有事情要跟我谈谈。”
李松和陈岩一听都心中一惊。
李松想起来了：“老哥，这个润和投资公司，就是以前跟我们同时做空‘海产品ETF’的那家机构吧？”
“没错，就是它。”
李松和陈岩对看了一眼：这老哥如今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宝库和卓讯因为他，不惜一再打破天花板，提高价码；而其他投资机构由于收购不了松岩科技，于是便开始直接挖人。
李松问道：“这位刘总对你说了些啥？”
“刘总口气大得很，先是向我吹嘘他家里有多少产业，年产值多少个亿。不过他对实业没有兴趣，于是家里给了一大笔钱，由着他在股市里折腾。可是由于他缺乏操盘经验，结果海产品ETF的卖价压得太低，此后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回补。后来随着赤潮事件平息，海产品ETF开始反弹，他见势不妙，只好追涨买了回来，还券之后亏了300多万。”
“损失这么大啊？”李松感到惊讶：润和的实际情况印证了老魏以前所做的很多推测，甚至更糟。
老魏点点头：“这回你们真正见识到了做空的风险吧？稍有不慎，照样亏大钱。后来，怡心食品停牌，刘总看出‘炒货ETF’可以做空，但时机已晚，被我们先一步借走了很多券，润和分到的券就很少了。再往后，志飞生物即将复牌，他意识到可以通过‘生物制剂ETF’的分拆来赚钱，然而在申请ETF分拆时，他发现又被我们占了先，可供分拆的‘生物制剂ETF’已大部分被我们用掉，剩下的额度不多了。”
陈岩笑道：“老哥，这位刘总虽然能看出一些机会，但总是慢那么一拍，终究是个庸才。只有像老哥这样提前做出预判，才能吃到最大的那块蛋糕。”
老魏连连摆手：“别这么说，我刚入股市的时候，水平也就那样，都是靠着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听得出，这位刘总的声音很年轻，估计也就20多岁，假以时日，水平肯定也可以水涨船高。”
李松不由得感叹：老哥总是这么谦虚，这才是做投资的正确态度。在股市里，狂妄的人是肯定走不远的。
他想到一个问题：“老哥，这位刘总是怎么知道你的？”
“哦，他说看过‘股市老鸟’那篇文章，后来托人打听到是我在管理松岩科技的资金。”
“他倒是人脉挺广的嘛，这么快就找到你了。那他后来又说了些啥？”
“他诚邀我加盟润和，不仅待遇什么的好商量，而且承诺让我管理1亿资金。”
1个亿！虽然李松和陈岩现在身价倍增，但钱毕竟还没有真正到手，而这1个亿可是实打实地要交给老魏打理，因此听起来还是让人震惊不已。
等到定下神来，李松问道：“老哥，你是怎么想的？”
“我在这里干得挺舒心的，跟你们也相处非常融洽，换个地方还能有这么好？”
“老哥，你如果有更好的发展机会，我们是没有理由不放你走的，我们也没有这个权利。”
老魏直摇头：“两位小老弟给我搭建了这个平台，让我有机会崭露头角，人可不能忘本啊。”
李松听了很感动，不过他还是劝道：“老哥，如果松岩科技被宝库或卓讯收购了，他们是要调你去帮忙理财的，到时候我们不还是留不住你？”
“有这事？”老魏有点出乎意料，他刚才在看行情，没注意听李松和陈岩的对话。
“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宝库和卓讯都开出了更高的价码，我们可以说沾了你的光，一下子可以多拿很多钱。所以如果收购完成，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没有意见，也不应该有意见。”李松态度诚恳地说道。他现在有点担心无法阻止并购，因此不得不提前做出一些安排。
陈岩也点点头：“没错，这两家大公司中的任何一家，交给你管理的资金肯定超过1亿，你应该去更大的平台发展。”
老魏沉默了半晌后回答：“我没那么大本事，像现在这样管理一两千万资金，我觉得刚刚好。就算将来要管理更大规模的资金，也应该循序渐进，慢慢升级。如果骤然接手巨量资金，很容易搞砸，这样会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李松伸出了大拇指：“老哥，我真佩服你的冷静，没几个人能做到你这样。这么说，你回绝了那位刘总？”
“是啊，刘总劝说了好一阵，我都没有答应，后来他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他会再打电话的。”
李松打趣道：“这位刘总真是求贤若渴啊，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我们老哥，所以是注定要碰壁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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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上，李松想起一件事。
他登录企业证券账户，发现老魏一早就将3752500份“炒货ETF”归还给了融券中心，至此本次做空操作正式结束。
不过，明天这次还券操作就能在融券中心的网站上查到，外界像“股市老鸟”这样的人，据此可以准确推算出松岩科技从中赚了多少钱。
老魏最近的一系列操作确实很精妙，但弊端也开始显现，那就是每一步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品头论足，没有秘密可言。
这样下去真的是可持续的吗？李松有点怀疑。
同时，李松注意到，志飞生物毫无悬念地继续涨停，这使得“ETF分拆”操作终于由亏转盈，开始赚钱了，目前账面上已浮盈9万余元，而最终的利润总额肯定将远超这个数字，这让李松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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